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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夏依穎口中的曉曉姐現身,一身湛藍色的短褂,瘦削的身子骨,湛藍色穿在身上越發顯得瘦弱,深色越發襯得她面板蠟黃沒有光澤。

許是沒有好日子過的緣故,沒有餘錢做過多的保養,臉色黯淡得厲害,二十七八的年華,瞧著卻有三十多歲的模樣,老得厲害。

周曉曉瞧著不是個能言善辯的,微微透著些許的木訥,總的來說就是個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女人。

“留下來一塊吃飯,吃完再走不遲。”林秋招唿她坐下來吃飯再走,她不是苛刻的東家,時候不早留人吃頓飯,不過是舉手之勞。

當然她對周曉曉的第一印象不賴,自然有夏依穎的原因在裡頭,雖然夏依穎沒說周曉曉於她有何恩情,可就衝著有恩這點,她照顧周曉曉些許是應該的。

別的不說,就衝周曉曉沒有接受夏依穎的報答,可以瞧出來她真的老實本分,要知道過這村可就沒這店,她若是真有心,夏依穎別的不行,為她謀個好的工作是不難的。

“不不不,我……”周曉曉拘謹地拒絕,低著頭一臉的木訥,在心底埋怨自己笨嘴笨舌的不會說話,連拒絕的話都說不清楚。

“別跟我這麼見外,往後來往的日子多著呢!”林秋笑笑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示意周曉曉落座,周曉曉卻是怎麼也不自在,揪著短褂的下襬,滿臉是羞紅,直言她身上滿是汗水,坐沙發不合適。

瞧她實在是拘謹得慌,林秋沒有強求,周曉曉徵得林秋的同意,上樓替母親收拾行李,母親的新東家笑得和善,可她卻不能太將自己當回事,否則若是惹得新東家不喜,受苦的是母親。

這個好工作如同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如此好的待遇,叫不少保姆寧願辭掉眼前的工作,硬擠著想要拿下來這份活,怎麼會砸到母親頭上。

不是說母親不是個好保姆,只是搶破頭的工作落在母親頭上,心裡難免有點不踏實,她不是沒想過或許是夏依穎幫的忙,只是她同依穎相認是近段時間的事兒,這家找保姆是好幾月前的事。

夏依穎不是沒想著幫她找份好工作,可要本事沒本事要手藝沒手藝,嘴笨不討喜,她啊,生來就是沒本事的人,就這樣一輩子過去挺好的,她沒接受夏依穎的好意。

父親欠下的債總算還完,她掙的錢夠自己吃喝,不,還得攢著,不攢著以後老的時候可咋整。

至於嫁人她是不想的,介紹的那些歪瓜裂棗的,矮個裡頭找高個,好不容易找個合適的。他爸媽卻是個拖累,難不成她等著,等著人老爹老孃兩腿一伸徹底歸西,那時候只怕她就是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他就是再能幹有什麼用。再說哪怕她樂意等也得人願意娶不是。

旁人嫌棄她,她還嫌棄人呢,嫁人她不稀罕,還不如一個人過來的自在,至於旁人的風言風語,她不在乎,這麼多年來耳朵聽得差點長繭子,只是母親盼著她成家的願望半點沒變,叫她為難,心中忍不住發苦,走一步算一步。

林秋有事出去,周曉曉趁機湊在李芸跟前,想也沒想直白地問,“媽,你吃得消不?若是吃不消,咱們就回去,我養活你。”

“有啥吃得消不吃得消的,我啊,就是拿工資做事,媽得給你攢嫁妝,你可別說什麼養不養我的話,要不是你爸那個死鬼耽擱你,媽早就能抱孫。”李芸心疼地瞅著閨女,是止不住的哀傷,若不是父母的拖累,閨女哪能操勞成這模樣,年紀還不大,這手就糙得不能見人還滿是裂口,全是為生活所迫啊!

“媽,你就別給我攢嫁妝,我不願意……”周曉曉哪能不知道母親這是又陷入自責的地步,按住眉心輕聲細語安慰起來。拖累什麼啊拖累,分明是扶持著一路走下去,她就這麼一個親人,若是沒有母親她早就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