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讀給他聽嗎?」沈辭好奇。

陳翎笑,「阿念認識一些簡單的字了,他平日就好學,你不在的時候,日日都讓人教他認字,學得很快。我給他寫得信,儘量都用簡單的字,讓他嘗試自己慢慢看,雖然未必就能看懂,但方嬤嬤給他念的時候,他多少會有些印象。這一趟離京,回去怕是要六七月了,等他滿了四歲,學得就更快了。」

沈辭微楞,時間過得好快,阿念都要四歲了……

沈辭腦海中都是同阿念一處的時間,他也想阿唸了。

他的兒子,他怎麼不想?

陳翎見他出神,知曉他在想阿唸的事,遂也一面落筆,一面溫聲同沈辭說道,「最喜歡初夏了,每日都會去看初夏,騎得比以前好多了;還有你教他的匕首和小木劍,他每日都有在練,說同你約好的,男子漢就要堅持不懈。」

一面聽陳翎說著,沈辭嘴角揚起清淺弧度。

腦海中想起的都是阿唸的身影,也越發想念聽話懂事,又很勇敢的糯米丸子……

他真的很想他了。

想起他小小的胳膊摟著他後頸,喚的一聲聲沈叔叔,也想起他同他一道背《五目記》的時候,既聰明,又也畏難,還想起,他帶他練習小匕首和小木劍時,阿念臉上的笑意。

陳翎正好寫完一頁,拿起來看了看,然後放在一側,準備等墨水晾乾後,再同後面的信箋一道裝入信封裡。

陳翎繼續寫著第二頁。

她眼下在立城,也不好在心中同阿念說起。

阿念知曉的,是她在惠山祈福。

祈福的時候,空閒的時間會多一些,所以她每封信都不短,也會告訴他這幾日的所見所聞,但這次不行,她來立城的事,阿念也不知曉,她也不想節外生枝。

沈辭心中想著阿念,在一側出神去了;陳翎也在專心致志得寫後兩頁書信。

等陳翎忽然抬頭的時候,卻沒見到早前寫好的第一頁信箋了。

陳翎意外,「自安,你拿了第一頁嗎?」

沈辭才回神,「怎麼了?」

陳翎知曉不是他了,但方才她分明是放在案几上,準備晾乾的……

去了哪裡?

忽然兩人似是都想起什麼一般,起身看向趴在案幾對側的嗯嗯。

果真,只見嗯嗯口中叼著她早前放案几上晾乾的信箋,已經別啃出了狗啃的模樣,對,就是狗啃的模樣,而且明顯從剛才偷偷咬著扯紙,玩得很開心,又沒有被主人發現的低調欣喜中,慢慢變成發現自己被暴露,然後忽然將口中的紙吐出來,然後爪子按住,好像一切同它沒有關係一般,但分明,嘴巴上還掛著紙張的殘渣。

陳翎無語,「嗯嗯!」

嗯嗯好像知曉自己做錯了,趕緊「嗚咽」了一聲,重新就地趴了下去,還特意轉過頭去,不看他就對了。

沈辭頭疼,簡直好氣好笑。

「嗯嗯,出去。」

這次,沈辭剛一開口,嗯嗯嗖的一聲就起來,將門拱開了出去。

陳翎笑著看他。

他一臉奈何,「它是慣犯,只要看到這裡有筆墨紙硯就躍躍欲試,今日竟然學會偷偷摸摸貓在一處了。」

陳翎再次笑開。

「怎麼了?」沈辭看他。

陳翎握拳抵在鼻尖,「嗯,誰養的狗,同誰像。」

沈辭:「……」

翌日,沈辭在立城城門口送她。

剛成親三日就走,即便昨晚到今晨再抵死歡愉都不夠。

沈辭擁她,「路上小心。」

她也輕聲,「我馬上就回來了,自安哥哥,我們成過親了。」

他沒有鬆手。

陳翎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