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喉間哽咽。

她是沒生他的氣,她連大哥的事都放在了一側,又怎麼會因為哈爾米亞的事同他置氣。

她是,對他失望……

送山海回名揚閣的時候已經入夜,沈辭在名揚閣坐了許久,腦海中嗡嗡一片,似是雜亂無章得想起許多事情,又似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等到天子寢殿外時,寢殿中還有燈盞的光,是陳翎還看摺子,還沒睡。

沈辭沒有入內,只是環臂靠在苑中的暖亭處,目光望著寢殿處出神。

「沈將軍?」啟善上前,「沈將軍,老奴去告訴陛下一聲?」

沈辭搖頭,「啟善,不用,我就在這裡呆會兒。」

啟善不知他何意。

他沉聲道,「別告訴陛下,我稍後就走……」

啟善拱手應是。

沈辭一直靠在暖亭的柱子一側,從寢殿中燈火通明到燈盞陸續熄滅,只剩幾縷微光,再到最後微光也擱淺,沈辭都沒有動彈,一直在暖亭處至翌日拂曉。

……

翌日拂曉,陳翎很早便醒,洗漱後,謹慎服侍的宮女替她更衣,等旒冕束好,上了龍攆往大殿去,啟善在一側說道,「陛下,沈將軍昨晚來寢殿外,一直在苑中站著,到拂曉時才走。」

站了一晚上?

陳翎微微攏眉,「怎麼不告訴朕?」

啟善奈何,「陛下,沈將軍特意囑咐了,勿擾陛下,說是稍後就走,後來陛下歇下了,老奴也不好來擾陛下,沈將軍就一直在苑中站了一晚上?」

這又是哪根筋犯了?

陳翎心中擔心,「他說什麼了?」

啟善搖頭,「回陛下,沒有呢,沈將軍一直沒說話,就看著寢殿,一直到天亮,拂曉才走……」

啟善頓了頓,又道,「瞧沈將軍的模樣,臉色不大好。」

沈辭不會無緣故如此,陳翎又道,「讓人打探下。」

「是。」啟善應聲。

馬上早朝,陳翎收起思緒。

今日早朝,沈辭不在,他昨晚在宮中就是輪值,輪值次日的早朝是不會參加的。

還有四五日就是中秋了,早朝中奏稟的事項大都同京中的賞月宴有關。整個今日早朝,陳翎都有些心猿意馬。

等下了早朝,陳翎去了麗和殿,晚些時候,啟善折回,陳翎看向啟善,他是讓啟善去打聽沈辭的事了。

啟善拱手,語氣中也有詫異,「陛下,沈將軍告假了。」

陳翎手中的御筆微懸,告假?

陳翎出乎意料,抬頭看向啟善時,啟善正好嘆道,「陛下,沈將軍今日告假了,晨間的時候就離京了。」

告假離京?

陳翎臉上的表情罕見僵住,馬上就是中秋了。

他……

陳翎心底好似忽然有些堵得慌,沉甸甸的;但又似有什麼東西忽然轟塌一般,空撈撈的……

等到中秋賞月宴這日,京中處處人山人海,衣香鬢影,摩肩接踵,整個京中都很熱鬧。

火樹銀花不夜天,繁華應接不暇。

京中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值守的禁軍也不敢懈怠,巡防嚴密,還有紫衣衛協防。雖然今日晚間人多,但還算井然有序,熱鬧有餘,也沒發生旁的踩踏或衝撞。禁軍除了巡防,還留了協助處理賞月宴時的突發情況。

今年的賞月宴很安穩。

陳翎答應了阿念帶他出宮看京中的賞月宴,原本,阿念是說沈辭也會一道來的……

沈辭告假幾日,她沒同阿念提起,今日臨出宮,阿念是說,沈叔叔會來的!

今日山海同阿念一道。

他們是堂兄弟,在一處的時候,天然要比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