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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上忽發頭痛而慌亂中尋了短見,還是,還是早就打算好了,要用這種死法與病痛做一個徹徹底底的了斷呢?
當然了,這世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又何止這一樁呢,即便四百年後,醫學如此昌明發達的今天,是順從求生的天性還是依從求解脫的本能,是在煎熬中延續生命還是灑脫的直面死亡,這依然是任何一個醫者或病人都無法回答的天問。總之,伴雪而來的八格格就在這樣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帶雪而歸了。也就在這麼一天,麟趾宮中,一個男嬰出生了。
當布泰得到訊息,瘋了一樣的趕到睿親王府時,多爾袞紅著眼守在停放八格格的房間外,不顧一切的攔住了要進去的布泰,任由她哀嚎踢打。沒過多久,皇太極到了,他要進去時,多爾袞說了句,“皇上心裡預備好再進吧。”“你看好布泰,”皇太極說罷,舉手推門,手,是抖的。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布泰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皇太極才出來,“布泰阿,孩子走的很美很安詳,你放心吧。”布泰一面抽泣一面轉身,頭上的飾物、珠花散落一地,零亂的髮髻上沾滿了大朵大朵慘白的雪花,她走到女兒早間做的轎子邊,掀開轎簾,只一眼,便倒在了茫茫雪地間,她以為女兒是在轎子裡和她藏貓貓,開啟轎簾還會看見女兒甜美的笑臉,沒想到,轎子裡面的女兒卻變成了大灘大灘驚人心魄的暗紅血跡……
第二天,得到訊息的哈爾就騎著快馬,甩下了還在途中的迎親隊伍,獨自一人趕到了盛京。他到睿親王府時,是個黃昏,雪停了,天剛剛放晴,夕陽的金黃光芒照在滿世界的晶瑩白雪上,美得叫人心碎,而哈爾的身上,還穿著新郎的喜服……
布泰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就在皇太極懷裡,外面黑濛濛的,不知是什麼時辰。皇太極的懷抱裡沒有過多的溫暖與撫慰,他們就這樣相擁在一起,彷彿這茫茫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皇上,也許這是好事,”“是啊,我們的女兒有父母長輩的疼愛,有哈爾的深情相戀,她享盡了世間的榮華富貴,她什麼都不缺了。”“唉,人活一輩子沒有十全十美的,她的壽數也就算是這圓滿裡的缺憾了吧……”夜很漫長,他們就這樣時而彼此安慰,時而昏昏入睡。
二月初一的早晨,皇太極出征前,抱來了一個孩子,“這孩子叫博果爾,排行十一,”說到這裡皇太極頓了一下,“是女兒走的那天他出生的,雅圖原來總是說想做個男孩子。宮女說,八格格上轎前曾經望著麟趾宮看了很久,說,要是有下輩子,還要託生在父母跟前。”布泰下意識的接過了孩子,痴痴望著襁褓裡熟睡的嬰兒,皇太極往她手裡塞了一樣東西,轉身便走了。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彷彿耳邊還回蕩著十年前他出徵時,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父汗,不要走,要走就帶我一起走……”
望著皇太極遠去的淒涼背影,布泰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滴到了博果爾的臉上,小孩醒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布泰一邊搖著孩子一邊說,“不哭,我們都不哭,額娘知道,是你阿瑪騙額孃的,可是,有些謊話,額娘願意信。”布泰擦了擦眼淚,把手中女兒的玉鎖頭戴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皇太極走後,多爾袞留在京師處理政務,大政殿裡,眼看要寫完文書的多爾袞對下人說,“去對莊妃娘娘說,我有些事情要問,麻煩她來大政殿前面一趟。”
“這大冷天的,你腦子凍出毛病了,讓我站在這兒和你說話?”“嗨,你以為你冷我不冷啊?他這兩年看你看得這麼緊,我還哪敢借著他出去打仗的當兒往你屋子裡鑽呀!這兒多好,晴天白日底下,這麼多人來來往往,咱們還怕他起疑心?”布泰搓了搓手,說,“你找我來什麼事兒啊?”“從那次後再沒見過你,不太放心,就把你叫出來看看,嗯,還能和我鬥嘴,看來還行。”“不然怎樣?她天天說要做個孝順孩子,臨了兒,還是做了最不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