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試,寶勒爾更是開心不已,湊在雨凝身邊小聲地說著什麼。

“各位主子,請拿針……”

塔娜一聲令下,希微也就用心穿起針來,月光淡灰,線又是淺金色的,的確難穿,她費了半天勁,也不過穿進兩根來。

待滴漏翻轉,塔娜忙令宮女們把針線收上來,特意囑咐道:“一根針也不能少。”

待都過了數,竟是個常在烏雅氏穿得最多,這也難怪……正位的妃子得寵些的嬪哪貴人哪,誰還需要親手去做針線活,但這些常在答應就不一樣了,得寵些還好,若是不得寵,宮人的脾氣竟比她們還大,身上的衣裳有衣庫供應,可手裡的帕子,身上的繡袋,就得自力更生,親手一針一線去縫了。

莊太后賞了那常在十匹蟬翼紗,十根金簪子,案上貢月的乞巧果子,順治和皇后也皆有封賞,按往年的常例,再吃兩口酒,這夜宴也就可以散了。

雨凝只穿進一根……

把寶勒爾差點急得上牆,扭著身子埋怨道:“姐姐真笨……早知道還不如讓我來,現在果子也吃不上了。”

雨凝拭拭額上的汗,好笑地瞧著她撒嬌的樣子,故意逗道:“沒轍了……只好等到明年再吃,真可惜呀,我在家裡的時候吃過一次,真是又甜又酥,好吃的……”

寶勒爾被她饞得差點流下口水,一張俏麗的小臉皺成苦瓜,扁著嘴就要哭出來似的。

雨凝見她和自己撒嬌,忍不住卟哧笑出來,這時卻見惠妃搖搖地走過來,難得的一臉平和,低頭對寶勒爾用溫柔地發假的聲音道:“好妹妹,要吃那乞巧的果子是嗎?姐姐讓御膳房再傳些來就是了。”

寶勒爾破涕為笑道:“好……我要很多很多。”

惠妃嫣然道:“那還不容易……你是宮裡主子,要什麼沒有,你董姐姐逗你的,別信她的,來姐姐這裡坐,姐姐給你拿甜碗子吃。”

寶勒爾愣愣地瞧瞧她,又瞧瞧雨凝,雨凝忙道:“快去吧,你們姐妹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一定有話說吧。”

惠妃破天荒地對雨凝微微一笑,拉著寶勒爾去了,這時順治舉起杯來向莊太后敬酒,雨凝忙也端杯和著,沒瞧見希微一直若有所思的眼神。

待得幾巡酒下來,雨凝只覺得頭微微地發昏,這時就見小良子悄悄走過來,低聲道:“皇上有旨,傳董貴人乾清宮侍寢。”

那點酒意趁著這句話光地湧上頭來,雨凝一愣,下意識地向四周瞧了瞧,只見惠妃正摟著寶勒爾說笑,康妃正和樂嬪喝酒,那一瞬間,周圍的聲音和人像是離她很近很近,噪雜地要瘋掉,又像是極遠極遠,隔海隔山。

“主子,奴才已經向太后請了旨,說您頭痛,先伺候您離宴。”小良子的聲音也是忽遠忽近的。

雨凝緩緩起身,只覺得像是踩在雲端霧頭上,又像是做夢一般,跟著小良子向莊太后恭恭敬敬地請了辭,向皇后求了恕,然後……對上順治的眼神。

“董主子,橋子已經在園外面候著了。”

小良子低聲提醒,扯開兩人粘著的眼神。

“好,好……”

雨凝忙跟在他的後面,眼裡只能瞧見小良子手裡那一點忽明忽暗的燈火,就這樣,一轉眼,也不知道怎麼著,就已經到了乾清宮。

“主子請在屋裡稍候片刻,萬歲爺等會兒就回來。”

謙卑的宮女將手臂粗的紅燭點燃,將乾清宮照得陌生而奇異。

雨凝怔怔地坐在桌邊,手扶著額頭,她還沒有從酒勁裡緩過來,只覺得一切都是夢境,這搖搖的燭光,這暗黃色的龍床,這一切的一切。

燭芯忽然“啪”的一聲,爆出個並蒂的燭花,她見燭臺旁放著把精緻的小剪刀,便拿起來將多餘的燭芯剪去。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