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六百箭為一輪!連射六輪!在看清楚來箭之前已有六十餘人滾倒在地!第二輪取準比第一輪差一些,卻仍然有三十多人傷亡。

回紇的主將已經微微吃驚,八百多匹馬的衝擊之勢沒有稍緩,但八百多名騎士的心理卻已經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了打擊,他們有些怯了!

從在這麼短時間內安排下這麼密集的箭雨攻勢看來對方分明是久經訓練的精兵啊!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評價也是低估了薛復。

“開”

薛復的背後有兩匹大駱駝,駱駝背上分別揹著一面大鼓,兩名騎士倒騎駱駝他們的任務不是作戰而是擊鼓。

這時雙方已經處於激戰之中,別說一個人,就是幾個人齊聲大吼也無法讓整個戰場的將士聽清楚,可是隨著鼓聲節奏的變化,原本圍住五百騎的一千六百名將士向左右散開了,暴露在回紇主將面前的是他那五百先鋒的殘體人並未死絕,可是殘存者七零八落地在在戰場上奔竄,剛才在唐軍的包圍之中他們甚至一時喪失了方向感,這時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先鋒的身份,所有人臉上都惶恐不安。

衝上來企圖救人的回紇主將臉色大變,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前面遇到的不是一個他可以挑戰的敵人!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傳說安西軍的前鋒以一千二百鐵甲騎兵就衝到了焉耆城下,打得同羅不敢出城!據說那支軍隊是由一個叫“鐵獸石拔”的猛將率領的,難道自己這次遇到的就是這個人麼?他抬頭一望,卻見對方將旗上寫的是個“薛”字!

“進擊!”

唐軍的鼓聲再變,隆隆隆的彷彿初春密雲中的雷震!

第三列的騎兵也都已經擱弩、背弓,抽出刀矛加入到衝擊中來!回紇五百前鋒軍的殘存人馬組織已被打亂,薛復已不放在心上,此刻兩府唐軍將士盯住的這一批迴紇的主力!

“回去!回去!”

回紇的主將意識到勝利已經絕無可能,甚至連救回前鋒五百騎也變成了奢望,此刻他想的是逃離這個戰場!

可惜,這時已經遲了。

“衝啊”

不再是鼓聲,而是兩千多人爆發出集體的呼喊,大唐的單音節詞在離魚海不遠的天空上響亮地發出陣吼,沒有遠山的迴音,聲音傳散以後便是鐵蹄的怒踏!

張邁對薛復是不錯的,他的三府將士裡頭有五百頭第二代汗血寶馬,這一刻那五百飛騎已經衝到了最前,一口咬住了回紇軍因為倉促迴轉而顯得笨拙異常的臀部!

便如菊花被擊散了一般,不過這次爆濺的是紅色的血,上為烈日下為黃沙,胡兒的鮮血在風中飄灑,馬一匹匹地栽倒,薛復的手下沒有石拔那樣嚴重的嗜血衝動,但殺起人來也毫不手軟!

薛復手下的骨幹大多有過為奴隸者的經歷,那段經歷給了他們磨練,但更多的是給了他們刺激!雖然已身為都尉,但偶爾聚會的時候,馬順還是會被石拔半玩笑得叫他“奴兒”,石拔也曾做過奴隸,此話並無惡意,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馬順等人內心對此極不舒服!

一個人頭就是一份軍功!一份軍功就是一份他們作為軍人而非奴隸的明證!殺戮在這一刻變成了榮耀的註腳!

這一部回紇人被第二代汗血寶馬組成的十隊追殺者殺瘋了!

“媽媽呀”

回紇人失態地慘呼著!

他們之前不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猛厲的人,每一匹汗血寶馬上都有著一份對榮譽的急切渴望,曾為奴隸者的汙點,似乎只有用敵人無窮無盡的鮮血才能加以洗刷!

新的汗血騎兵團正在形成!這一次沸騰的再非馬,而是人,激昂的背後再非宗教力量,而是開疆拓土以證明自己的大唐野心!

大唐的武功,不是軟綿綿的道德教化,而是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