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步,可以制止浩劫,退後一步,也沒人能夠怪罪他,可他卻是不肯甘心的。

眼前二十多個手無寸鐵的同伴,他們明知道自己死了便是死了,沒有復活的機會,還是義無返顧地跨過星門,他卻根本不用為所謂的死亡憂慮,死了之後,要是還想來這個世界,最多換個身份重新開始,真不散大事,為何不能拼一把?

‘一號’再厲害,他連死都不擔心,難道還不能拖著那傢伙同歸於盡?

“這是哪兒……啊啊啊!”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個身體健碩的傢伙醒來,一醒轉就看見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地上,頓時嚇得像只受驚過度的大蝦,弓著身子,縮頭縮腦地往樹葉底下蹭了蹭。

楊蘊秋無語——在未來世界,人們其實挺開放的,玩點兒行為藝術不是什麼大事兒,有時候天氣酷熱,還能見到男男女女在自家陽臺上光著身子乘涼。

不過,很顯然,眼前這位士兵沒那種開放的思維。

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陸續醒來,第一個反應找衣服的居多,也只有寥寥幾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先擔心自己的武器。

楊蘊秋扶著巨樹,看他們根本不必學習,就知道採集樹葉,弄些草繩,讓自己穿上衣服,然後才開始表現出對這個地方的好奇心。

他們好奇那些青山綠水,好奇那些嶙峋怪石,即便在星網上也不是沒有還原過遠古時期的美麗風景,但他們這一代人,又不是那些探索新星球的宇航員,還真是沒有真正見過這些東西。

“咳咳,諸位!”

楊蘊秋隨手把兩個被弄成蠶繭狀的人扔過去。

眾人扭頭看過去,見楊蘊秋一身服裝整整齊齊,空間包好好地擱在腰上,連他那架銀色的,線條流暢的機甲,也安然無恙地倒在一邊,都愣住:“怎麼回事兒?”

這一問,大家才回過神,想起他們只有三天時間,但如今裝備武器全無,身體還略有些虛弱,腦袋裡嗡嗡作響,戰鬥力大幅度下降,可敵人在哪兒,大家都不知道。

楊蘊秋也不廢話:“這兩個人來襲擊我們,他們知道敵人的老巢,現在我已經確定,對方的基地就和我們現在的位置,隔了前面一座山,防護嚴密,有武裝機器人守衛,裡面除了目標之外,還另外有一些敵人,都不容易對付,恐怖分子去向不明。”

他一句謊話沒說,成功誤導這些人他是從俘虜嘴裡套到了情報。

“目前這裡並不安全,對方知道我們會來,這次因為粗心大意,只派出兩個人,但誰也不能保證這兩個人失去訊息之後,他們會不會派出第三個人,第四個人。”

楊蘊秋四下看了看,“無論如何,先靠近基地,我的東西都沒有丟,也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三言兩語就忽悠著這群人進了山,就連楊蘊秋一下子就找到觀察對方基地最好的地點,也被腦補成提前探過路。

楊蘊秋很容易就在這些人中建立起威望來。

娃娃也很意外:“還真挺聽話的,不容易啊。”想當年在延國,修士之間要確立領導者,非得一團大戰,最後戰鬥勝利,還得勝出很多的人才能指揮別人,即便如此,對方也很難真心真意地服從。

“別把他們和修士比,他們本來就是士兵,習慣聽從命令,也知道在戰場服從命令的重要姓,我比他們強,比他們軍銜高,他們不聽我的還能聽誰的?”

坐在地上把現在的形勢分析了三遍,其實只過了幾秒鐘,楊蘊秋又看了一眼昏昏沉沉,走一段路就氣喘吁吁的可憐士兵們。

“……我一個人去。”他嘆了口氣,從容不迫地整理防護服,從空間包裡的一大堆武器中,選出一把光能槍,又選了一把粒子刀,別在腰上。

準備完,楊蘊秋蹲在地上畫了個地圖,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