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登機提醒聲響起,二人過安檢。

張筱漫躲在遠處,極目遠望他們過安檢登機;舉首戴目,仰望飛機起飛,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視野裡。微閉雙眸,心中縈繞的是昨夜那個依然溫暖的懷抱,自己竟如此貪戀那體溫和氣息,心緒複雜地搖頭,睜開眼,頃刻間一如往常的冷漠,上車。

王樂瑤一出機場大廳,眼尖地看見她的車子,不禁加快步子,小跑過去。

張琨在心驚肉跳地後面喊:“媳婦,你小心點,走慢點,別摔著了。”

敲敲車窗:“筱漫?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趴在方向盤上的張筱漫聞聲搖下車窗,冷冷淡淡應聲:“是我,你沒看錯。”

王樂瑤嘴巴一撇,眉毛斜挑,那神情在說:“你不是說不來嗎?被我逮著了吧。”

張筱漫一聳肩,坦然道:“沒忍住,想看一眼,就當我犯賤吧。”

“筱漫既然放不下他,為什麼不留下他?或者跟他走,當時,你看到的只是一個擁抱,又不是捉姦在床。”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放不放得下是一回事,在不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張琨驚訝道:“筱漫……來了咋不進去呢?”

張筱漫不耐煩道:“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們倆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走。”

二人雙雙上車,王樂瑤又道:“你到底要彆扭到什麼時候?你和方寒根本就是個誤會,根本就是婁蘭處心積慮算計你倆,你這樣只會便宜別人,苦了自己,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傻?”

張琨試圖幫忙勸道:“埃,筱漫,方寒他對你……”

張筱漫啟動車子,毫不留情地呵斥:“都閉嘴,別影響我開車,如果你倆再這麼多廢話,自己打車回去。”本能的牴觸道:“再說一句方寒或者婁蘭,朋友不用做了。。”

王樂瑤氣急吼道:“張筱漫……”

“閉嘴,別以為自己是孕婦就有恃無恐,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王樂瑤又生氣又著急::“張筱漫,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開啟蠻不講理模式:“怎麼著吧,不讓我提方寒?我偏提,方寒,方寒,方寒,哼,氣死你……你跟我絕交啊,我看你怎麼個絕交法兒,不做朋友是吧,你靠邊停車,把我攆下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這麼鐵石心腸……方寒跟你解釋不清楚,說不清楚,我替他說……”

張筱漫不再理會,這麼下去她肯定沒完沒了,跟個瘋孕婦較真兒,太不厚道,太沒道德,有失身份,又不能真把她仍在大街上。

王樂瑤像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但是無論她怎麼說,說什麼,威逼利誘,和顏悅色,張筱漫皆沉默以待,不發一言,不出一聲,保持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行於左而目不瞬之態。

看她駕車疾馳而去,氣急敗壞對張琨抱怨:“張筱漫,現在到底是不是人?有沒有心?我說了這麼多,她一句沒聽進去,居然還可以一言不發,沉默到底,她是聾了還是腦子壞掉了?我就納了悶了,方寒怎麼就十惡不赦,不可原諒了?”

張琨安撫王樂瑤激動的情緒,有條不紊地分析道:“媳婦,你是第一天認識張筱漫嗎?你忘了?當初咱倆和好她可是費盡心機,百般阻撓:威脅、恐嚇、監視,無所不用其極……你還記得她多久沒理你嗎?你還記得你說了多少好話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她才肯理你吧……還有她對洛飛,你是親眼看見的,得知洛飛背叛她以後,那是一點舊情都不念,所以她對方寒狠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現在,我覺得她更多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放不下方寒,已經開始動搖了,和好只是時間的問題。”

王樂瑤一手託腰,一手扶著張琨,斜眼看他:“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