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人,無理取鬧不講道理甩臉子發脾氣,樣樣做得,事事精通。

況且,妾好像還記著,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的?

是了,“愛之深,責之切”。妾突然發覺,資本好似又雄厚了些?

淳于瑤心跳如鼓,霞染雙頰。從來對她不屑一顧的殿下,這會兒一張俊臉離她不過半尺開外。男子陽剛氣息撲在額頭,叫她渾身僵直,頭腦都有些發暈。還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過……

正渾然間,卻聽身後啪一聲脆響,嚇得她瞬間找回些神智。再看面前之人,眼底霜寒似冰,即便低了頭,視線也未曾落在她的身上。那雙冷肅而黝黑的鳳目,裡面倒映的,分明不是她的身影。

也對。她雖不聰明,但還是察覺得出,這兩位身份頂頂尊貴之人,不過是將她看做賭氣的物件。不說殿下於她,便是側妃,也是明明白白,在書信中用了“交易”二字。於他們而言,她便是不相干的人。

那場交易,側妃允諾,她按照吩咐行事,便會告訴她胞弟的下落。

宗政霖心臟有一瞬間的收緊。瞧著面前這樣姿態的慕夕瑤,叫他心底異樣情愫緩緩堆積。

那女人提著裙襬,小腳一抬,猛然用力踹翻了身側插瓶。如今正叉腰揚著腦袋,小臉上盡是佯裝出的抱歉。

“殿下,妾被衣裙絆了腿腳。失禮之處殿下萬勿怪罪。妾這就叫人收拾了去。”

慕夕瑤唰一聲放下衣裙, 兩下,扭著身段兒,一步三搖自宗政明面前走過。

早知道這麼痛快,前幾日就不該放了另一個到他書房裡去。今兒個一併給踹了,豈不大快人心!慕夕瑤美眸晶亮,出門前回首一瞥,目中得意,被宗政霖一絲不落盡收眼底。

眼見她跨步出門,宗政霖眉心狂跳,心也跟著急速顫動。

美!極致張揚的美。自靈魂深處叫囂的張狂,這樣的慕夕瑤,竟叫他血脈噴張,腦子裡全是她方才模樣……心有些躁動,正被慕夕瑤鬧得思緒煩亂,掌心中傳來蠕動,瞬間拉回他即將遠離的神智。

淳于瑤面色發白,怯怯望著他,眸子裡全是無措。

宗政霖僵硬抬手,面色鐵青,一把將身上女人拂開下地。

“混賬東西!”六殿下暴怒踹了錦凳,大步追出門去。

本該是他問罪,卻被那女人趾高氣揚逃了開去。

趙嬤嬤瞠目結舌望著遊廊盡頭。片刻之前,主子從屋裡出來,沒走幾步便突然小跑著,從她跟前一陣風似的颳了過去。待她回過神來再想攔了人,哪裡還尋得著那位身影。

“人呢?”震驚還未消散,又被殿下一聲暴喝嚇得險些跪倒。這會兒子再被面龐黝黑的殿下質問,趙嬤嬤也只能遙遙指了遊廊那處。

宗政霖眸子一眯,正待邁步過去,卻見衛甄疾步而來,說是第五佾朝深夜請見。

這會兒子兩人倒是齊心協力,瞞著他時滴水不漏。若不是他在第五佾朝府上放了人,慕夕瑤這盤棋,早已被她下子落定。

“尋暗衛看著她,待會兒來報。”宗政霖接過蕙蘭遞上氅衣,交代完衛甄,一手抖開,自顧披上便往前院見人。

慕夕瑤,且容她一晚,再逮人不遲。

六殿下未曾察覺,原先的火氣,早已變了味道……被慕妖女這麼一鬧,淳于瑤之事,反而顯得分量輕了。

書房裡,第五佾朝恭敬迎出門來。

“殿下。在下是為側妃之事而來。聞聽殿下與側妃動了怒,想來殿下也有話要問下臣。”沒有拐彎抹角,兩人相處日久,亦師亦友,不若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宗政霖面無表情,進屋落座。看著第五佾朝,從未有過的嚴肅。

“側妃以大義尋到微臣名下,臣以為,側妃之計,於殿下百利而無一害。故而欣然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