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又沒來。反正到這兒後她的大姨媽是很不準的。那日被辛追強要後,大姨媽倒是來了,但也只有兩日,且量又少。與辛追大吵後,她大睡了一場,總算覺得心中鬱壘稍散,但不久便又覺得心裡堵得慌,神情便又厭厭的了。辛追這幾日也不上眠風居來了,看來他對這事真的是無所謂,牧冶更覺氣悶。

紫依見她這樣子,擔心她又要病了,便悄悄找了程夷非來。程夷非已經很久沒來侯府了,自上次送了藥丸,與牧冶在後園中閒話被遲豔盯了很久後,他便自覺地迴避了,免得給牧冶帶來麻煩。這次,他不知她和辛追間的爭吵,倒是先去訪了辛追,但辛追進宮去了,程夷非便來了眠風居。給牧冶把完脈後他面露喜色:“沐野,恭喜,你有喜了,二個月了。”

牧冶驚疑:“不會吧?前幾日剛來的癸水。”

“什麼?那你上個月有沒有來癸水?”

“好象沒有,這個月也只來了兩天,而且很少。不過我一向不準的。”

程夷非又仔細把了脈,“沒錯,是有喜了,只是胎象不穩,所以前幾日才流紅,那不是癸水。我給你開點安胎的藥吧。”他一邊開方子一邊說:“你本來體弱,懷上了不容易,可得當心點。讓將軍給你多補點。另外,房事可得注意了,胎象不穩,要禁房事了。”

牧冶聽他仔仔細細地囑咐,心下卻想:“這孩子,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程夷非寫完方子看到牧冶呆呆地不知道看哪裡,不由問道:“沐野,你怎麼了?”

牧冶猛一回神:“沒事。嗯,你先別跟辛追說這事,我要自己告訴他。”

“好。”

“另外,你那藥有沒有丸劑啊?我不耐煩喝湯藥的。”

程夷非哄勸道:“你先喝幾貼湯劑啊,我給你制丸劑,制好了給你送來。”

“也不急。快過年了,你年後給我吧。”

程夷非把脈時,牧冶身邊只有紫依在。程夷非一走,牧冶便嚴肅地對紫依說:“今日之事,絕不可以透露給辛追。你若說一個字,便回南郡去。”紫依鄭重地點點頭。

牧冶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想著自己跟辛追還要不要繼續下去?這份感情絕然割捨,她做不到。可要是中間夾個遲豔委委屈屈地過下去,更是做不到。就算辛追真是酒後失德,她可以原諒,但他與牧冶之間現在不但隔了遲豔還即將隔一個孩子。辛追可以安排遲豔,但孩子總是他的親骨肉,這要如何是好呢?如果自己不要這個孩子,那與辛追自是走到頭了,打掉孩子,辛追的怒氣可想而知,愛恐怕也要變成恨了吧。留下孩子,如此尷尬的情況下迎來他,實在是前程未卜。

別院

大年初一,辛追帶了牧冶、叢華、遲豔三人進宮請安。辛追不是王族,原本無須此禮,但他因為深受皇上喜愛,一向來等同於皇子,便也有了此等禮節。

進宮時,辛追還是攜了牧冶走在前面,叢華和遲豔跟在後面。人前,牧冶也不好違逆他,由著他牽手進了宮。她心裡有些悲哀:自己也終於淪落到人前假裝恩愛,背後白眼相看的地步了。

見過皇上後,牧冶三人循例要去皇后處請安。辛追將她們送到坤寧宮後淡淡地對牧冶說:“稍後就在坤寧宮口等。”牧冶微微點頭。

出了坤寧宮,牧冶撫著痠痛的膝蓋,腳步有些微趔趄,叢華見狀攙了她一把,牧冶朝她感激地一笑。遲豔被皇后留了下來,還在裡面說話。

坤寧宮口沒有辛追的身影,卻站著滕毅。叢華見狀,對牧冶道:“我先到那邊花園走走,王爺來了叫我一聲。”滕毅關切地看著牧冶:“皇后給你小鞋穿了?”

牧冶苦笑:“嗯,變相罰跪了唄。”

“她總要找人出出氣。你們府里正妃的金碟已經下來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