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繹跟進了廳堂,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不願答話。邱將軍道:“我那日問你的問題,隔了這幾日,你可想好了?你現在來說,何為始計?”

“兵者,國之大事……嗯……死生之地……嗯……”邱繹吞吞吐吐,說一字卻要思考上許久。

小碧落沒料到自己弄巧成拙,累得邱繹又要背書,神情立刻變得沮喪,更不知如何解救邱繹。邱將軍本還耐著性子聽著,可候了半晌,邱繹竟然連一句都未說全。他怒氣難遏,忽然將自己大掌在桌上重重一拍,怒聲道:“上一次我饒過了你,叫你好好讀書,你卻仍這樣憊懶。如今連《始計篇》的第一句都背不下來,我……”

他愈說,怒氣愈發鼎盛,伸手摸到了桌子上正放了一把戒尺,抓起來便劈頭蓋臉朝邱繹打去。那戒尺打在邱繹的身上,次次都落到了實處,“啪啪”地作響。邱繹硬是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可他額頭,人中,脖子處卻都冒出了絲絲汗水,分明是在強忍著疼痛。

碧落在一旁心中不忍,亦不知如何相助。卻見到小碧落尖叫一聲,撲了上去,抱住了邱繹,叫道:“邱伯伯,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邱繹了。”

她抱的緊,將自己全身都護住了邱繹,邱將軍的戒尺便落不下去。邱將軍怒氣不消,喝聲道:“碧落,你讓開。我要打死這個不孝子……”

小碧落忽然抬起頭,盯著邱將軍:“邱伯伯,你不能打邱繹,等我大了,我就嫁給他,他是我的夫君,有我護著,你們誰也不能打他。”

正文 9 春風少年

“你說什麼?”邱將軍哭笑不得,手裡的戒尺也慢慢地垂了下來。可他一轉念,又指著邱繹厲聲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我本來瞧你也有幾分資質,一心指望你能繼承我的衣缽,可你……”他怒氣中兼含深深的失望之情,手一舉,那戒尺又要揍下來。

小碧落一抬手,便抓住了戒尺,可邱將軍力氣極大,戒尺立刻將她的虎口劃出了一道血痕,甚至有一滴血滲出傷口,滑到了手腕上。可她仍緊抓著不放,反而高聲道:“邱伯伯,你莫要瞧不起邱繹。邱繹是一個好哥哥,長大他定能做一個大將軍。他如今學的不好,可未必將來就沒有出息。”

她轉身婉聲對邱繹道:“邱繹,你答應我,你以後便做一個大將軍,莫要叫邱伯伯瞧不起。”

邱繹緩緩轉過頭,目光緊緊地盯著小碧落手中的血痕。小碧落瞧了自己的手掌一眼,隨手便擦在了裙子上,面上只是微笑。邱繹突然抬頭,望著邱將軍:“爹,我先回房唸書了。你要打要罰,我都會領著。”說完,他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伸手抱起了跌坐在一旁碧落,拍了拍她身上的灰,也衝她微微一笑,這才步履蹣跚地走出了中堂。

邱將軍面含驚訝,瞧著小碧落,又瞧著邱繹的背影,訕笑了兩聲,將戒尺在手裡輕輕搭了兩下,俯下身似想同小碧落說些什麼,終又無語,只是將戒尺遠遠地朝桌上一扔,也緩步踱了出去。

碧落人似在半空,見到小碧落一人站在中堂之中,不由得想要伸手要去拉她的手瞧瞧傷口。可小碧落卻突然咕噥了一句:“若邱伯伯說的不錯,那人原來不過又是換著法子來問邱繹始計一說,如此說來,他豈不是刻意在讓著邱繹?這人怎得都不將勝負放在心上?”她一邊嘀咕,一邊朝往外跑去,卻將碧落也順著帶了出去,撞到了一個人身上。碧落忙抬起頭,便見到仲燕燕一襲紅裙,雙眼含恨,站在小碧落面前。

“林碧落,你搞什麼鬼?”燕燕指著前面一間房,恨聲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小碧落側著頭,笑嘻嘻道。

“二寶從昨日起便將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連我也不見,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本來就不愛見你。你既要是而非之,非而是之,我便不曉得答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