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車走,背後響起了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請留步”

她看看四周,除了自己只有立於她身後的兩大保鏢,秦子陵在車轅上坐著,陶春英根本就沒有下車。

“我家公子有話要問這位小公公。”車轅上那個真太監說話倒是蠻正常的,聽起來跟一般男人無異。

只聽車上那少年緩聲道:“你可曾見過我?”

泠然低頭:“不敢欺瞞”

“請上車說話。”小皇帝倒是禮貌得很。

泠然想也沒想就準備登車,高南劍踏上幾步攔住她的去路。

葉南鄉一晃身也站到了她的身邊,朝車上道:“陌路相逢,就不打攪了,請。”

“她是襄王身邊的人,識得我是誰,有沒有危險她自己清楚,你們兩個道士,就不要多事了”朱見濟再窩囊,也是形勢所逼,他畢竟是從小當皇帝的人,語調雖不嚴厲,但是自有一股天生的貴氣,讓人不得不服從。

泠然驚訝於自己打扮成這樣,居然也叫皇帝給認出來,回頭朝天樞兩大掌門弟子道:“沒事,他是王爺的好兄弟,你們不放心,跟在後面就是了。”

高南劍見她態度堅決,而且這麼說,便讓開了路。

待得上了車,泠然才算近距離看清楚了朱見濟的相貌。

第一卷 一三六 少年天子的請託

一三六 少年天子的請託

成綬帝眉眼間與紅綃公子竟有幾分神似,都是烏黑斜長的眉,內雙清亮的眸子,面板欺霜賽雪,下巴頜比較尖,故此就顯出幾分纖弱的病態來。而且他顯然發育未完成,身量沒有紅綃公子那麼高,也就少了許多英氣,難怪他喜歡飾演花旦,他這幅模樣,裝扮起來肯定可以以假亂真的。

“你就是楚玉要聘娶的王妃?張寧的女兒?”

少年天子問得直接,泠然也不遮遮掩掩,點頭道:“是的,陛下車內不便行禮,請陛下恕罪。”不過她倒是很佩服皇帝的記憶力,當日在鴻臚寺的時候,她是女裝,而且皇帝好像只轉頭看了自己一眼,今日穿著太監服飾,他竟然就能認得出來

朱見濟蒼涼地一笑,笑得人心頭髮酸,竟覺得他比哭還難受,“你既是襄王兄的王妃,還需要多禮麼?”

泠然被他這憂鬱的模樣弄得手腳都沒地方放似地,忙低頭道:“民女現在還不是什麼王妃,皇上你就不要取笑了。”

朱見濟也不解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片刻,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忽然在車內踞坐起來,雙手平舉到眉間端端正正低頭向她行了一禮。

泠然大驚還拜:“皇上這是做什麼?要折殺民女麼?”

“朕的母后,是個可憐人。”朱見濟扶起她,相對而坐,忽然蹦出一句在泠然聽來摸不著頭腦的話,“天下人都以為當初父皇寵愛母后,才廢了汪皇后冊立母親為後,可那隻因朕是獨子,母后子以母貴,正位中宮不到三年,便撒手人寰。在她生前,父皇寵愛唐貴妃,就算朕的外祖父曾任錦衣衛指揮使,杭氏一門也從未顯貴。”

皇帝忽然說起他母家的歷史來,泠然想了一想,略略猜到他的用意,心下惶惶。

“這一次,姑娘知道太傅為何要滅杭氏滿門麼?”

泠然茫然搖頭,隨即道:“若是沒什麼真實的罪名,請皇上召襄王商議,王爺他對皇上感情頗深,想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朱見濟閉目悽然搖頭,“朕已經求過襄王兄了。”

楚玉會不同意皇帝這樣正常的請求?泠然很意外。

“聽說是杭莫兒和杭允嫻姐妹行刺於你,襄王兄說行刺你的人,他是不會保的。薛霖將莫兒交給太傅,太傅答應饒莫兒不死,不過卻不肯放過杭家其他人……可他們都是無辜的,也從未做對太傅不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