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大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北堂朝一雙眼微微挑起,斬釘截鐵道:“那夥人必是西亭人無疑,這晏存繼埋在帝都的眼線中大概是出了異心者。前日來刺殺本王,應該是一個幌子,那日追殺晏存繼,只怕才是真的!他們刺殺本王露了腰牌,使得這般蠢手段,便是不怕叫本王看穿,他們就是要讓本王知道,晏存繼已經在帝都了!”

翟墨心下大驚,急問道:“王爺可知道那起了異心的眼線是誰?”

北堂朝輕笑一聲:“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有問題……”他說著眼底漸漸露出一線殺機,張口緩緩吐出一個名字:“秋雨來。”

翟墨聞言大皺眉頭,卻見北堂朝淡笑著展開摺扇,手上彈弄著扇面上的潑墨山水,低聲道:“本王前幾日刻意走漏給秋雨來一些他不該知道的訊息,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晏存繼耳中了。”

“王爺早就知道秋雨來和晏存繼勾結在一起了?”

北堂朝搖頭:“不,當初漏給他一些機密,只是帶著些預感的試探。只是,昨日飲笙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本王,讓本王徹徹底底認定了秋雨來的身份。”

翟墨不解,北堂朝看著遠處,微微嘆息一聲:“這秋雨來臉上的傷,未免也好得太快了些。聽說西亭有種白珊瑚,研成粉末,治癒這種疤痕有奇效。”

“可是,秋雨來的傷不是雲寄公子給治好的嗎?”

“是啊,”北堂朝聞言長長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低聲道:“我只希望,是秋雨來自己尋了白珊瑚粉治傷,雲寄是真的與秋雨來沒什麼牽扯。”北堂朝說著,自己心下感到有些難以說清道明,緩緩道:“我們從前也不是沒懷疑過,可後來本王見他為了與秋雨來爭寵而不惜壞了規矩,反而有些糊塗了。”

“現在大局還把在我們手中,王爺不妨再等等看。”翟墨低頭謹慎回道。

北堂朝心中另有思量,聞言只是隨便嗯了一聲,轉瞬又像想起什麼來,突然笑道:“華鳶很聰明,他已經開始懷疑秋雨來了。”

“王爺要告訴華鳶公子嗎?”翟墨輕聲詢問道。

北堂朝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把他牽扯進這些事中,我想讓他過得輕鬆一些。這些人的心,太深太黑,不是華鳶能駕馭得了的。”北堂朝說著輕輕笑了,神色中摻進一絲無可奈何地寵溺:“你看他平日裡豎著一身刺,心裡卻是極柔軟的。”

“是,”翟墨低頭應著,又問:“那我們下一步……”

“做三件事。”北堂朝回過神來,摺扇乾脆利落地合在手心裡,乾脆果斷地吩咐道:“第一,暗查帝都所有風月場所,晏存繼若要藏身,妓館茶樓是最好的落腳點。第二,分批換掉吟秋堂的守衛,要做到悄無聲息,同時要肅清王府裡的所有侍衛。第三……”北堂朝說到這頓了頓,神色間有些猶豫。他緩緩皺起眉,抿緊唇思索片刻,終於還是命令道:“雲寄不要再查了,去查雲七每日的行蹤,不要讓他察覺。還有,悅陽錢莊現在做得太大了,我們也該讓他收一收了。”

“是,屬下明白!”翟墨抱拳跪地,鏗鏘有力地應答道。北堂朝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低低道:“這局棋,最後贏的人一定會是我們。我只希望,雲寄不要讓我寒心才好。”

“主子,季華鳶來了。”雲七站在雲寄身前,對正侍弄一盆君子蘭的雲寄低聲道:“恐怕是來甩臉色的,主子要是不願見,奴才尋個由頭回了他吧。”

雲寄剪下一片枯黃的葉子,淡淡道:“季華鳶沒有那麼淺陋,他的臉色,都甩給北堂朝看了。以他華鳶才子的傲氣,怎麼肯跟我現。”

“主子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雲七勸慰道:“再說,我們的目標,不還是北堂王嗎?北堂王的心一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