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朝的手隨意搭在季華鳶胯上,看對面那人雖是閉著眼,卻明顯沒有睡著,輕聲道:“秋雨來只是一個妓館送到我府上的,身世也是可憐,你又何必真的和他計較。”

季華鳶閉著眼哼了一聲,拖長聲音說道:“世間身世可憐的人多了,現在妓館裡的歌姬舞姬也都多少通些書情☆人事,秋雨來怕是連做妓都算不上什麼好妓。”

北堂朝見那人一身的醋意,不由得笑了:“你別在心中挑我的不是,我只是覺得稀罕,難得有人能讓你費這口舌譏諷一番。我記得你以前,可是連嫌棄都懶得嫌棄人家。”

季華鳶睜開眼看著北堂朝眉眼間狡黠的笑意,淡淡道:“我只是看不過去他那副小人得勢的嘴臉,你這兩年若只是寵愛雲寄也便罷了,那秋雨來是什麼貨色,你竟也看得上眼!”

北堂朝聞言,唇角笑意更深,將兩人一起蓋著的被子向上攏了攏,小聲說道:“他沒什麼過人之處,只有一樣,就已足夠我多看一眼了。”

季華鳶知道他要說什麼,並未表現出過多歡喜,只是不屑地撇撇嘴,張口冷道:“天下長相相似的人太多了,那豬和龍還都長著兩隻黑眼睛呢,也沒見誰丟了龍去養豬的。”

北堂朝聞言啞然失笑,抬手在季華鳶額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嗔道:“我情願你是小豬一頭,也別做那轉眼就飛走了的龍!”

這是一句無心的話,季華鳶聽了心中卻是一凜。他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腳,輕聲問:“說真的,北堂朝……最近帝都局勢動盪,暗潮洶湧。你對秋雨來,當真半點疑心都沒有嗎?”

北堂朝終於聽他將這句話問了出來,心中道,我怎會沒疑心,只是怕真將這秋雨來的來頭告訴你,平白無故的嚇著你!

“秋雨來在府裡雖是有些恃寵生嬌,但也沒做過什麼錯事。局勢動盪,那是西南兩國大戰在即的緣故,朝上朝下那麼多事要我煩心,我疑他做什麼。”北堂朝鐵了心不讓季華鳶置身局中,便裝出不以為意的樣子隨口答了這一句。季華鳶聞言心下嘆口氣,終於忍不住,緩緩道:“北堂朝,我不知道雲寄的醫術有多高超。我只知道,秋雨來的臉傷,真的不該好。”

北堂朝看著季華鳶的眼睛,那雙精緻的瞳仁在月光籠罩下看起來分外柔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落寞。北堂朝揉了揉季華鳶的肩頭,湊上去輕輕吻著他的臉頰,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靜心養傷,別的事還是交給我來操心吧。你不許再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安心睡覺,明天是皇兄的生辰,宮中夜宴,我帶你去熱鬧熱鬧。”

“你皇兄知道我當年害苦了你,一定恨不得殺了我才好,我不去。”季華鳶癟了癟嘴,聲音悶悶的。北堂朝看他有些心虛的樣子,寬和地笑了:“皇兄若是見我們重新在一起,只會替我高興,不會阻攔的。你若是不肯去,雲寄最近也是院門緊閉,我只好帶著秋雨來進宮了。到時候,可不許擺臉色不高興。”

季華鳶聞言狠狠地瞪了北堂朝一眼,赤著腳在被子裡蹬著北堂朝的小腿,咬牙切齒道:“沒人陪你,你就像是會寂寞得死了一樣!”

北堂朝眨眨眼,說道:“宗親大臣都要帶家眷進宮,我怎麼說也是北堂王,總不能只帶著翟墨去吧?”

季華鳶哼了一聲,氣道:“你與其寵秋雨來那種人,倒真的還不如把翟墨也收進府裡!我看翟墨一身俠氣,為人正直,不比那秋雨來強多了!”

北堂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摟住季華鳶:“翟墨要是聽見你這麼說,真的要哭出聲了!你還是乖乖閉眼睡覺,明天陪我進宮去吧。”

季華鳶自己說完這一句,發覺自己無意中把翟墨給扯了進來,不由得也覺得好笑,低低嗯了一聲,便算答應了。兩人擁在一起,沉默了片刻,季華鳶突然低聲道:“北堂朝,明天就是皇帝的生辰,你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