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了虧心事,不敢向我解釋!你若真是沒有和晏存繼苟合,那白珊瑚簪子,你又作何解釋!”

季華鳶被他的粗暴徹底激怒了,他死死地咬著北堂朝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不妨告訴你,那白珊瑚簪子確實是晏存繼送給我的,他說他喜歡我,踏破南懷後,還要帶我回西亭、封我做夫人!”季華鳶說完這話,看見北堂朝瞬間呆愣的神色,不禁嘲諷一笑,道:“素來聽聞西亭王儲嗜血殘暴,卻沒想到他對待喜歡的人還懂得以禮相待。而王爺您呢?您從昨夜到現在,當真是讓華鳶大開眼界了!”季華鳶痛痛快快地罵完這一句,只覺得心中暢快。他做足了心理準備迎接北堂朝暴怒的巴掌,心中想道:今天就是讓他一耳光打成聾子,也絕不會後悔!

然而北堂朝卻是愣住了,他沒有動,也沒有暴怒。他怔怔地看著季華鳶毅然決然的神情,緩緩道:“他……喜歡你?那你怎麼……沒有和他走……?”

季華鳶輕笑一聲:“是啊,奴婢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沒有和他走。但是您知道的,奴婢不是向來都是這樣沒臉沒皮地賤嗎。”

季華鳶說完這一句話,突然自己也愣住了,他想:本來不是要溫順些伺候他嗎……本來不是決心收起那些不馴,認真地接受他的懲罰、讓他看見自己的誠意嗎?怎麼竟然……又吵起來了。

季華鳶在心中有些恐懼地嘆了口氣,想:今晚,大概又有得折騰了。

然而,北堂朝卻始終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暴怒。北堂朝愣愣地聽季華鳶自嘲這一句,一顆本就煎熬的心更是像被揪了起來。他的目光突然向季華鳶被吊在床頭的紅腫的手腕上看去,呆了片刻,竟然緩緩伸出手,將那兩股紅綢子一下子抽開了。

季華鳶驚呼一聲,三分是因為身子要直勾勾地砸下去,七分卻是因為真的驚訝北堂朝會鬆開這折磨人的刑罰。北堂朝解了絲綢,手臂一勾,將季華鳶穩穩地託在自己的手臂上,看著他一瞬間寫滿了驚訝和不確定的眸子,不知道如何回應,便只好帶著些慌亂地把眼神移開,低低說道:“你活動活動手腕,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他說著,目光瞟到季華鳶還高高撅著的紅臀,面色一紅,又低聲道:“臀……不用撅著了,在床上趴一會,好好歇一下吧……”

季華鳶一瞬間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可他卻又分明看見北堂朝眼中實實在在的顫抖。他緩緩動了下撅得痠麻的胯,慢慢地鬆開腿,緩緩伏到床上,想了想,悶聲道:“王爺這是不罰了的意思嗎?還是又想出什麼別的新花樣來了……”

北堂朝只是看著他烏黑的長髮,又看見他背上明顯是又裂開過的傷口,只覺得心上又是一陣痙攣。他緩緩道:“不罰了。”

屋子裡一時靜極了,北堂朝輕輕坐在床邊上,季華鳶悶悶地趴在床上,頭朝前,只能感覺到北堂朝在身邊,卻是看不見他人,兩人便都默契地不說話。

季華鳶,如果那西亭王褚真的喜歡你、又肯掏心掏肺地對你好,我又算什麼呢?我們都是一樣的天之驕子,可是從你回到帝都之後,我便是處處刁難你、欺負你,他把價值連城的白珊瑚簪子送給你,我卻將你在那樹上吊了半夜。你現在,應該早就後悔回到我身邊了吧。

北堂朝這樣想著,只覺得心都懸了起來。過了許久,他終於捱不住開口,卻是帶著些忐忑的語氣,輕聲道:“他喜歡你,那你……你喜歡他嗎?……當時你沒有和他走,現在呢?現在……你後悔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二)

季華鳶一愣,這才明白北堂朝對晏存繼喜歡他這事是真的走了心了。他面上有些發熱;心道:當然不喜歡,我要是喜歡他,又怎麼會回到你身邊?我既然一開始沒有對他動過一點心,又怎麼會為了你欺負我這一次就真的離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