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是不是……你對我有那麼點意思,因為那天晚上,我叫你交了女朋友跟我說一聲,你就上火了,我想可能是那樣,看來是我弄錯了,你別介意,當我什麼都沒說。”

葉衛軍猶豫了一會兒,用發現新大陸的古怪眼神盯著她猛看:“沒弄錯,就是那樣,你總算看出來了,有救。”

李安民張了張嘴,葉衛軍對她體貼入微,早就超過了朋友的界限,她不是沒感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們之間就該是這樣相處,李安民一直很享受那份關懷,葉衛軍做的很自然,不會令人感到不自在,就算平時牽牽小手摸摸頭也沒覺得被吃豆腐。

換個人絕對不行,光用想的就本能產生排斥反應,這就叫遇對人了吧,李安民沒跟他來少女嬌羞那一套,瞪圓了眼睛嘮叨:“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最近總覺得你對我有糾結,也不知道在糾結個球,原來是蹭的累。”

葉衛軍不知道蹭的累是什麼意思,但用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是好詞,鑑於李安民有亂用詞的習慣,這上面不能較真,他避輕就重地說:“你自己想想,你對那個姓凌的是什麼態度,知道人家心思之後,你首先想到的就是疏遠他,誰能保證你不會疏遠我,或者乾脆搬走?”

李安民心說找他當知音大姐姐估計是給他留下了陰影,現在補救還來得及:“你又不是他,我會區別對待,其實我也挺怕的,已經習慣了現在這種相處方式,不知道改變之後能不能適應。”

葉衛軍輕揉她的頭髮,“不會變,從來就沒變過,不過,小妹,我說你……對我真有感覺嗎?沒有的話不用勉強自己。”

李安民缺心眼地接話:“當然有感覺,你就跟我家人一樣,處慣了,奶奶曾經說過,夫妻做到最後就是這樣,成為彼此的一部分,習慣對方的存在,變成不可分割的整體。”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把,竟痛得打了個哆嗦,她把這種感受理解為心悸,心悸和心動差不多。

葉衛軍垂眼看向鞋尖,長劉海披散在臉前,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嘴角揚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你說的那是老夫老妻的境界。”他邊說邊對李安民攤開手。

李安民正從袋子裡拿出寒食節的名產糯米荷葉卷,很有默契地放在他攤開的手掌上,葉衛軍接過後連著荷葉一起咬,李安民又抓起一卷,學他的吃法,微苦的清香和糯米魚肉餡的甘甜搭配得恰到好處。

葉衛軍說:“到白伏鎮來玩的遊客通常會把荷葉棄掉不吃,那是錯誤的食用方法,聽鎮上的人說,這荷葉卷的喻意就是苦盡甘來。”

李安民喜歡跟葉衛軍相處,她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就是吃飽穿暖,有充足的睡眠,時下年輕人的娛樂活動,什麼看電影、唱歌、泡吧等等,她統統沒興趣,葉老闆有講不完的稀奇故事,他跑的地方多,見聞也多,跟在他屁股後頭混總能遇上很多新鮮事,不光是葉衛軍本人,他的朋友客戶也個性迥異,遍佈各個行業領域,醫藥業、堪輿學、刑偵專家,大多是平常接觸不到的角色。

葉衛軍有時會連續十天半個月夜不歸宿,據說是外出跑生意,如果正趕上學校放假,他會帶上李安民這個拖油瓶一起跑,但這樣的巧合不會太多,一年到頭也沒幾回長休假。

李安民心想,等畢業後乾脆就留在他手下當員工,平常看店悠閒,接外單還能公費旅遊,一本萬利。

葉衛軍不知道她的鬼心思,兀自望向遠處發呆,李安民抬頭欣賞他的側臉,以前沒注意,這會兒在陽光下湊近了瞧,發現他眼角細紋堆積,給人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沒有笑容時,剛毅的線條讓整張臉看上去冷漠異常,但在漠然之中又隱約透出些許落寞。

李安民心疼了,覺得他是獨身太久,缺少親近的人溝通交流,沉湎於事業的單身漢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