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她竟如此不給自己留臉面,當下也有些尷尬,愣了愣,自個兒笑了兩聲沒有說話,但心裡的不快卻是明明顯顯的,只是這時卻不敢表現出來,蘇麗言卻不管她心裡如何想著,直言開口道:“妾身手裡就這些家底,就算賣光了,頂破天湊上五萬兩,再也值不了許多,更何況妾身可不能全拿出來,畢竟妾身也要顧著下半輩子。”蘇麗言說話並沒有客氣,徐氏臉色有些不好看,勉強笑道:“麗言下半輩子,自然是由元家負責”

“這話妾身可不愛聽,說句不好聽的話,妾身自嫁進元家幾年來,吃穿用度可都俱都自個兒出的銀子,但凡公中有些什麼好處,妾身可是一回都沒有享受到過,就算是這住的院子,當初也是由妾身孃家自個兒過來修整過的,從未用過元家半分毫,又怎麼敢說下半輩子能靠得到元家?”蘇麗言似笑非笑,說到這裡,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倒是徐氏,臉色當下就精彩了起來,她早知道餘氏做得過了,但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為蘇麗言討什麼公道,這會兒見蘇麗言指出這話,才開始感到後悔了起來,再沒什麼底氣去說自己敢承諾蘇麗言下半輩子由元家養的話來,當下臉也臊得通紅,心裡頓時暗罵不已。

“麗言,以前都是元家虧待了你,只要你願意幫了元家這一回,就算你有什麼想法,二嬸兒也絕對會站在你這邊的。”王氏一見徐氏不管用了。連忙又哭喪著臉哀求,蘇麗言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嘆了口氣搖頭:“二嬸,不是妾身不願意幫忙,可是妾身就只剩這些銀子,留下來傍身。更何況妾身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往後孩兒著想,這些銀子可以分出一半給你們還債,剩餘的,妾身還是沒有辦法了的。”

“麗言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徐氏咬了咬牙,突然間開口。蘇麗言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早就等了她這話許久了,這會兒聽她開口,蘇麗言假做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大夫人所說的是”

“麗言這屋子裡的傢俱。應該是由上好的黃梨木所制吧?”徐氏這會兒說起這話,也覺得臉皮泛紅。但她一向心思深沉慣了,因此外表也瞧不出端倪來。蘇麗言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外表卻做出愕然的模樣,點了點頭:“是黃梨木的。大夫人何出此言?”這會兒黃梨木比起紫檀等木要稀罕一些,價格自然也貴,且這些黃梨木都是上好的,不用刷漆那紋路也漂亮,更何況這幾年蘇麗言保養得好。蘇秉誠又是當時請了盛城的能工巧匠所制,因此傢俱用了幾年,反倒是比當初新制時看起來更滑潤一些。蘇麗言心裡明白徐氏的打算,偏偏要她說出口來,只要她一說出口,元家不要臉的名聲算是徹底結下了,而此時徐氏就算知道這是個圈套,也非得往下跳不可,因為這套黃梨木傢俱不說價值連城,但絕對是不菲的,拿來抵賣,最少可值十萬之數,再加上蘇麗言的嫁妝,足可渡過元家這次的危機。

“我求麗言將這套傢俱送我,不知麗言可否願意?”徐氏到底心思深沉,不直接說出要蘇麗言拿這套傢俱替元家人抵債的話,反倒換了個法子問,可是她老奸巨滑,蘇麗言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聽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裡帶著譏諷:“大夫人若是差傢俱,說出來兒媳制了送你便是,這套傢俱可是妾身祖父所贈嫁妝,更何況價值不菲,大夫人不會不知道吧?想來大夫人也不可能謀算兒媳財產,到這個地步吧。”她故意說著反話,就見屋裡下人們看徐氏目光微微有些詫異,當下徐氏臉色漲得如同豬肝一般,她沒料到以往在她面前一向恭順的蘇麗言這會兒竟然嘴皮子利索了起來,偏偏還拿她沒有辦法,就是到了這個地步,她說話也是恭敬有禮,並無值得挑刺之處,令徐氏鬱悶無比,可又不能順著蘇麗言的話說,萬一到時自己說不是,她當真是不給了,元家的銀子,誰來還?

一想到這兒,徐氏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