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灼終是忍不住低聲說著。這樣一圈圈的兜,也不是個辦法。看情景,小白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下去。”小白突然開口,手指微微浮動,繞出一絲風力,然後順指尖而入:“我去湖底!”

“什麼?”不止是鬼目灼,連傾絕都有些發怔。他一緊小白:“你想都別想,這方法笨地可以。”

“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吧?而且一定要贏他對吧?”小白微微側臉,聲音輕柔。唇邊帶笑:“而且,要平安回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如此寧靜。寧靜得,連傾絕與鬼目灼都受到她地影響。內心的燥動受到她的安撫。“讓我下去。”她輕聲重複:“我是你一手教出來的。我可以閉氣多久。你最清楚不過了。”她伸手握他的手指。他看著她,她是他一手教出來地。她到什麼樣的程度。他心裡當然清楚不過,他知道她從來不是笨蛋。她不過是一個簡單而專注的人罷了。只是,她不夠珍惜自己的生命,她太容易不顧一切。

“你下去,水氣太重,我找不到你了。”傾絕微微喑啞,先開始顫抖起來。

“我可以找到你。”小白握緊他的手,她指尖輕動,綿而細軟的風包裹上她的周身,與他相隔。那細細綿綿的柔力,像是她的指尖,像是她地目光。她深深的吸氣,隨著她的呼吸,她胸前懸著地汲風丹若明若暗,帶出一股旋動的風力。

她不需要再多言,傾絕最是明白,什麼方法是最好地。只不過,因為是她,所以,他永遠不可能自如地去選擇最佳的方式。正因為是她,他就要在最後一步地時候開始遲疑。

“我可以找到你!”她重複,突然身體一下柔若無骨。讓他無法再牢牢的勒住,她身體在他懷裡一扭,整個人便帶出一股風煙之氣,一下脫懷而出。反仰著向下而去,她帶出一道弧形的黑光,咚的一聲便跌進湖中。泛起一朵小小的浪花,繼而,傾絕看她四肢一劃,像是一條魚般。便直扎水底而去!

在那一刻,他沒有去拉她。他本可以拉住她,將她拎上來,但他沒有。他腦中閃現出來的,是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是小白,也是白夜黃泉。她是他的妻子,同樣,她也是一個馭者。她不要成為他的累贅,這是她所希望的。她要跟他站在同樣高度,與他比肩而對望。這,是他們共同希望的。只是在做的時候,很難。他想得很多,左右搖擺也更多。而她,簡單的思維之下,給了他強大的推動力。他由著她躍下鬼目灼的後背,雖然他的心在瞬間被抽得空洞。他的眼,在急急的緊縮。鬼目灼目瞪口呆,忍不住詫異的回頭:“你,你不是最在意她嗎?不惜過來找藥,現在由著她胡來?”

“就是最在意。”他輕輕的低語,突然長長出了一口氣。正因為最在意,所以,她不能成為他的累贅,不能成為他的弱點。她必須變強,與他一樣強。而他,也是一樣!

小白一納氣不吐,水力便自然將她向上託。她伸手將胸前懸著的汲風丹拎起來,含在口中。指尖張收之間,將水中的空氣順指而入,像一條魚,從水中汲取空氣。讓汲風丹替她行轉!水很冷,這個季節,春寒很盛。寒氣絲絲縷縷泌進她的肌膚,讓她忍不住想哆嗦。她分開水流,向著更深更黑的地方而行。魚兒遊在她的周身,卻無法與她更近的接觸。因為她周身已經開始行風,風團團繞繞包裹著她,替她擋住越來越強的壓力。

水底很靜,水阻礙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了太遠。她只顧向下潛,心跳開始加快。那種憋氣欲暴的感覺又來了,但她知道,有風力在,會彌補她體內氣息的不足。這種感覺,當初在聚雲嶺已經切身感覺過很多次。那時,她一旦放氣,會風靈入體,將她扯碎。而現在也是一樣,她不能放氣,不然,會水灌入體,將她淹死。

她一直向下,她要先下到底,然後再考慮接下來該往哪裡去。水漸漸暖了起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