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呢喃著,“能告訴我為什麼嘛?能告訴我嘛?”猶如抓到救命草一般,乞求的看著元瑾帝。

看著孟憶谷此時脆弱的神情,元瑾帝低嘆了一聲,竟然不顧九五之尊的威嚴,也如孟憶谷一般坐在地上,“我,我也不知道!”側頭望向孟憶谷,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我真的不知道!也許,也許是為了彌補年少輕狂時所犯下的一切,也許是年紀大了自然的就割捨不下一些物事,割捨不下對人世親情的留戀,總能為他找尋各式各樣的藉口,或者……”說著,說著元瑾帝自己也不由得迷茫起來,一老一少就那樣坐於地上,所有的面具儼然都已經卸下,流露的是最真的自我,茫然、無知、探詢、無解……

人活著究竟為的是什麼?

無私的奉獻?犧牲一切的自我,默默的關心別人……

任性的索取?苛求無拘無束,灑脫萬千,卻枉顧別人的需求、傷害別人的情感……

閉上眼睛,試圖推想一下當自己從這個世間消失的時候,腦中是一片白茫……

再幻想一下自己未出生之時的這個世界,眼前仍然是白茫一片……

伴隨著“噹噹”的叩門之聲傳來侍衛的揚聲,“慎王爺求見!”,孟憶谷和元瑾帝兩個人才恍若從“人活著的意思”這翻思忖中醒轉過來,彼此相視一望,會心而笑,一股忘年的情意從彼此心頭湧起。

元瑾帝輕笑拔身而起,正要揚聲宣進,卻忽然轉身重新掀被躺入榻上,眼中精光內斂,故作萎靡之態,倒是也有那幾分病態。

孟憶谷先是不解元瑾帝此舉,稍加思索後,露出恍然的神色,悄然翹起大拇指,穩了一下情緒,轉而開門。

“皇兄,皇兄,怎麼樣?我聽說……”門一開,元慎一臉急切的閃身進來,原本欣喜的表情在飛快的環視寢宮,續而落在仍然臥於榻上的元瑾帝,愕愣的說道:“皇兄,不是說請來高明之士可以救治皇兄的病情,怎麼,怎麼皇兄還……”此舉此言確實顯得格外的關切異常,而那欣喜的表情轉變為愕愣沮喪的表情也十分的真切,如果如果沒有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放鬆竊喜的神色的話,簡直就是完美無暇了。孟憶谷在一旁仔細的看這位聞名已久的人物,心中暗自的品評著元慎入門而來的這一系列的動作表情。

“王爺,小人,小人有負公主的重望,原本皇上在吃下小人的藥後,確實精神好轉,可是……”孟憶谷趨身上前,故作愧疚的道,言語間顯露幾分不甘心。

“哦?”元慎直起身子回望孟憶谷,上下的仔細打量著,“你就是公主請回來的那位高明之士、醫道高手?”

“這……小人怎麼會是……小人不過是偶的一藥丸,據說是可以使病危之人於頃刻之間恢復有如常人一般,才想以此獻給皇上,藉以……誰知……”說至此時,孟憶谷滿臉渴望向往的神色轉為沮喪失意,再加上說話間故意流露幾分紈褲子弟的流氣,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象一個想借憑此平步青雲得趨勢小人。

元慎哪裡還會再把眼前的小子放在眼中,不再理會孟憶谷,轉而躬身祥做關切的探望元瑾帝,“皇兄,皇兄……”

“咳咳,慎,慎弟……”元瑾帝在虛弱的叫著,臉上流露著痛苦的神情,手顫微的稍稍抬起,“坐……”

元慎眼中閃過一絲怨恨的神色,隨即恢復常態,“臣弟欣聞皇兄之病有起色,故放下一切事物欣欣然跑來拜見皇兄,今見皇兄果然在這位醫道高人的醫治之下病情好轉,臣弟慶喜萬分。”

元瑾帝粗喘著氣,才要說,卻接連一番劇咳,疲憊萬分的輕合上眼簾。

元慎見此情景,心中自然高興萬分,臉上卻絲毫沒有展露,“皇兄病情才有好轉,臣弟不便多加打擾,還請皇兄好生修養,早日恢復往昔風采,臣弟告退!”言罷轉身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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