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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捨不得離開,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水裡其實也有好處,大家都屏住呼吸,隔得這樣近相互親吻,他也不會發現我是個死人。雖然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個吻,但我可以假裝它是。我愛上的這個人著實強大,但在這樣的時刻也需要我來保護,我會將他保護得好好的,不受半點傷害,儘管他陷入此種險境也是我害的……
水勢漸漸小下去時我們抓到一塊浮木,慕言將我抱上去,放眼四望,真是一片夢裡水鄉。
這樣也不是辦法,根本看不到鶯哥在哪裡,即使想出帶她出夢的法子也無法實施。但轉念一想,這是她的夢,夢中一切都是她潛意識裡創造,她是這夢裡的一切,就如同我所創造的華胥之境,雖然看不見,但處處都該有她的意識……我想我終於明自,垂頭看向浮木下的洪水,說出早該說出的話:“容垣沒有死,他在等你,我知道他在哪裡,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瓢潑落雨驀然停止,我指著前方的一團光,正是從這夢境中走出的結夢梁,緩緩道:“從那裡出去,你能找到他。”
醫館中,鶯哥終於模糊醒來,卻神情恍惚,看了我們兩眼,一句話也未說。她不會記得夢中發生了什麼。因我和慕言一身溼衣,得先回房換套衣服,只得將老大夫從床上挖起來先行照看。東方微熹,隔著庭院四圍的矮籬笆,可看到遠方千里稻花。慕言笑了一聲:“什麼從那裡出去你就能找到他,我還以為你從不說謊從不騙人。”
我小聲爭辯:“這又不是騙人,若是在夢中,窮盡一生她也不能找到他,在現實裡,不管容垣是死是活,總有一天她能弄個明白。她活得清醒,不善自欺,也不願別的什麼來欺騙自己,哪怕只是個夢境。”
他打斷我:“那你呢?”
我搖搖頭往前走:“我從不做夢。”死人是不會做夢的,我連睡覺都不用,還做什麼夢。
他頓了頓,沒再繼續那個話題,卻換了個更要命的:“方才在水中,你是在做什麼?”
我頓時頭皮發麻,轉頭強裝鎮定看著他:“幫你渡氣,你看,既然我會華胥引,總還是應該有這麼一些別的異能……”
他含笑看我,卻沒再說別的什麼,只是點點頭:“去換衣服吧。”
十三月之第五章
鶯哥不告而別。儘管醫館裡的老大夫表現得很驚訝,但這事其實在意料之中,兩天前方能下地時她便急著離開,只是身體比較虛弱,還沒走到院門口就被風給吹倒了。看著鶯哥踉蹌倒下時我就想,她只會休養到有足夠的力氣走出醫館大門,再不會多待一天。她想找到那個答案,一刻也等不得。果然,不到兩天,她便留下藥錢獨自上路了。
我拿不準是否還要繼續跟著鶯哥,因真假月夫人之事已差不多解開,除了容垣到底死沒死以外著實沒有其他疑惑,可若是這樁事就這樣結束,大約也意味著我同慕言的分別之期就快到來。我不知道該怎樣來挽回,我想同他待得更長久一些,或許他會不放心我一個小姑娘獨自行路,會至少陪著我一起找到小黃和君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不要,給君瑋寫個信讓他有多遠躲多遠一輩子都不要被我們找到呢?
無論如何,還是打算先去探一下慕言的口風。
一路分花拂柳,可慕言不在島中,才想起半個時辰前看到有隻通體雪白的傳信鴿落在他窗前,料想應是出門會客了。我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琢磨,十三月這事,倘若容垣的確死了,那如傳聞所說是病逝的機率會有多高?歷史上有太多這樣的傳說,好像花花世上只能有一種死法,但王宮這地方集結了全國最好的醫師,能自然地因病而死著實難能可貴。若果真如慕言所說,平侯容潯即位是逼宮逼到手的而非景侯主動讓賢,那半年後景侯的病逝說不定也大有文章。我想起來,前朝宗室微弱,國祚不昌,諸侯並立,晉西國公子相宜木弒兄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