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陳媽媽被雅安郡主嚇得直直跪在了那冰冷堅硬的地上。

“陳媽媽可知,今兒本郡主宣你來所為何事?”

陳媽媽惴惴不安,“奴婢不知。”

程緋染微眯了眼,帶著些許凌厲,“不知?那本郡主便讓你知道知道。素清,讓陳媽媽喝了那從大姨娘帶回來的花茶。”

陳媽媽連忙擺手,又磕頭求饒:“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奴婢知道,奴婢知道。求您饒了奴婢吧!”

“那你說說,是什麼事兒?”

陳媽媽抹了一把老淚,“想來是因為這花茶有毒的事情。可是郡主,奴婢不知那藏花有毒,是大夫人要奴婢去送的。郡主明察。”

程緋染斜眼睨了顧顏容一眼,見她正肆意笑著。呵,這顧顏容也不是很沉得住氣,這點小把戲如何對付得了大夫人?

“你所說可屬實,真是大夫人要你送的這藏花給大姨娘?”

“奴婢不敢撒謊,的確是大夫人要奴婢送去的。可這藏花,是杜氏老族長特地從邊疆帶來的,說是對三小姐的身子有益處的。大夫人這才送了些給大姨娘。求郡主明鑑!”

陳媽媽一言,讓顧小姐睜大了雙眸。陳媽媽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和原先說的不一樣?

又看見雅安郡主淺笑著望她,直覺得雙身冰涼,止不住便低下了頭,心裡發虛。

“杜氏老族長?”

“是!”陳媽媽戰戰兢兢地道,“後來老族長每年都會送來這藏花,大夫人見這藏花好,便給其他房裡的小姐也派送了些。郡主,從來也沒有人說過,飲了那藏花有什麼不對,也不知三小姐怎麼會中了藏花毒的?求郡主明察!”

“本郡主明白了,你先下去吧!”程緋染垂了眼瞼,斜眼望著惜雪。

惜雪回視,卻見目光隱隱閃著異樣,程緋染便心中瞭然。

“是!”陳媽媽如釋重負,退了下去。臨走時,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程緋染雅緻的面容上隱隱泛著絲絲怒意,緊咬貝齒,“顧顏容,你可知罪?”

這顧顏容,本以為她冷靜沉著,心思縝密,能與大夫人鬥上一陣子。沒想到也是個糊塗蟲!方才陳媽媽的話,竟是句句維護大夫人。這下子,三小姐可是要保不住了!

顧顏容本就不安,又被程緋染這樣一說,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卻依舊故作了鎮定,“臣女不知犯了什麼罪?”

“不知麼?顧小姐,你是北方人,又自小喜愛白玉蘭,你可別告訴本郡主你不知白玉蘭與藏花放在一起會有劇毒?”

顧顏容驚慌無措,身上盡是冷汗。可惡的陳媽媽,收了錢竟然不辦事兒!這下,她該怎麼辦?

遠處偷聽的陳媽媽聽到這話,不禁展露了一抹微笑,曲著身子離去。

程緋染見狀,便轉了笑顏,道:“白玉蘭和藏花形成的劇毒,能幾日內就奪了人的性命。三小姐身子羸弱,怎能熬過三年之久?顧小姐,你這步棋,下得可不怎麼樣!”

顧顏容抬眸,傻愣愣地望著雅安郡主。郡主她,這是什麼意思?忽而嚴厲,忽而微笑,這……

程緋染繼而又說道:“何況陳媽媽服侍大夫人幾十年,你以為她真那樣容易背叛自個兒的主子?”

話罷,又盈盈落了座,懶洋洋地眯著眼眸,素指青蔥,撫過那絲緞繡帕。

顧顏容斂下驚慌神色,福身道:“望郡主賜教!”

程緋染清淺一笑,“本郡主可沒有什麼要賜教的。只不過警告你們一句,千萬別小瞧了大夫人,也別小瞧了這定國公府。”

頓了一會兒,又道:“顧小姐,你還是回去告訴三小姐,千萬別動那些歪心思。不然,最後死得可要悽慘!”

“悽慘”二字,程緋染說得極重,她是在警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