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活不到十八。

公子又讓她查藥渣。

她很聰明,很快就把這些事情串聯起來,有人要謀害公子,公子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公子堂叔一家。

而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公子落水那天,林嬸孃吩咐她在後花園剪花枝插花瓶擺在房間裡。

當時她看到堂叔的兒子庭璋匆匆經過後花園往前院去了,走得匆忙,落下了一方手帕,沒過多久就聽見平安匆忙跑出來說公子落水了,府中一片慌亂。

那時她並沒有將兩件事聯絡起來,原想著將帕子交給小公子,但自公子落水之後,她就沒見過小公子,隔日她便收到堂兄來信,說她阿孃病了,她便回了家。

等她再回府,等著她的就是偷竊的罪名。

現在想來,或許嬸孃的首飾根本沒丟,為的就是把她趕走,讓她不能在公子面前講話,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在公子落水前,小公子曾經去過公子的院子。

而公子落水,很可能和小公子有關。

而她如今去了公子的院子裡,嬸孃她們擔心自己將事情告訴公子,所以想殺人滅口,讓自己永遠都沒有開口的機會。

好狠的心機。

只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從吳媽媽侄兒的手下逃脫,現在吳媽媽的侄兒生死未卜。

公子讓她查藥渣,很可能也是發現了問題,她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她雖與公子不熟,但從相處中能感覺到,公子是個良善之人。

若是公子那日沒有來到前院,沒救下她,又或許落水後溺死在水裡,這偌大的家業如今已經易主了。

杏兒一向是有恩報恩,有怨報怨。

天一亮,她就喬裝打扮著要入城去拿藥渣找郎中查驗。

阿孃見她神神秘秘,加之昨日發生的事情,心中後怕,於是讓她跟村裡幾個原本就要進城賣山貨的哥哥們一起,路上彼此有個照應。

這裡背靠大山,有很多山貨可以賣,小蘑菇小野雞這些拿進城賣去飯店,能貼補家用,還有許多名貴的藥材,攢起來曬乾了能去藥鋪賣。

昨日送杏兒回家的堂兄亦在其中,他陪著杏兒去布匹鋪子拿了藥渣。

又陪著杏兒重新買了銅鏡,杏兒多挑了一塊作為答謝送給堂嫂。

等到山貨賣完,請了一位郎中隨他們一起回家。

旁人問起,杏兒只說是給阿孃請的郎中。

大家都知道她娘身體不好,沒人心中疑惑,這郎中常常從他們村裡人手裡收草藥,倒也能信得過。

堂兄照例趕著牛車把她和郎中送到家,帶著杏兒送的銅鏡回家。

杏兒先帶著郎中給她阿孃瞧病。

郎中給她娘瞧病次數多了,對她的症狀瞭如指掌,隨後將病情告訴她們。

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天生體虛,多喝些補氣血的藥,好好養著,慢慢調理總能好。

杏兒讓自己的阿孃帶著弟妹出去,隨後把今日取出來的藥渣給郎中看。

“先生看看我這副藥如何?可能給我娘用。”

郎中仔細看了一下,將藥渣蓋上,隨後壓低聲音,一臉警惕地問:“姑娘,你確定這是給你娘用的藥?”

杏兒見郎中這表情,問道:“怎麼了?不能用?”

郎中捋了一把鬍鬚,“這藥開得巧妙。”

杏兒不解:“勞煩先生細說。”

郎中先賣了個關子,“能吃得起這個藥的,非尋常人家,姑娘,你這藥的來歷不會引來殺身之禍吧?”

杏兒道:“先生,杏兒絕不會將你供出,還望先生明示。”

郎中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真相說出來。

“這藥,明面上看是滋補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