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對賀蘭闕說,“你來張口袋,我倒米。”

賀蘭闕與伯景鬱換了一下。

將米倒進收稅的口袋裡,確實裝不滿,距離封口線還有二指左右的距離。

伯景鬱:“……”

賀蘭闕將櫃子裡的鬥拿來,與他們說:“這鬥是標準的朝廷下發的鬥。”

伯景鬱接過翻了一下鬥底部,確實有製造司的烙印,上面印著熙和二年,是製造司前年做的新鬥。

用鬥將糧食從布袋子裡一斗斗地舀出來,剛好十鬥,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十鬥一石,製造司的東西不會造假。

也就是說,下發收糧的布袋確實有問題。

庭淵問:“這布袋是朝廷統一下發嗎?”

伯景鬱搖頭。

賀蘭闕道:“布袋不是朝廷發的,是總府下發,收上去後由總府統一重新核驗,留下官員的俸祿,再統一上繳國庫。”

伯景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直接衝到總府,把這些為首的官員全都砍了。

案子查到這裡,庭淵即便想得再黑暗,也還是會被震驚。

這貪汙的情況也太嚴重了。

一年光從糧稅上便貪汙了六千萬兩的銀子,勝國所有官員從上到下一年的年俸也就差不多這個數。

庭淵不是很瞭解上層官級,能瞭解的也就只有縣級,“這稅收交上去,是州司戶在管理嗎?”

賀蘭闕被他問得一愣,按理來說朝廷下派的官員對官職體系應該很熟,為什麼庭淵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伯景鬱道:“是,也不全是,縣級單位較小,一般這些都是司戶在管理,州級是司戶署,司戶署下再下分,是一個多人組成的部門,領頭的是州司戶被稱為署長,下面還有各個司長,然後才是司戶參軍。”

庭淵哦了一聲,這他倒也能理解,一個人肯定是幹不完的。

這也就說明白為什麼州司戶要讓人殺聞人政,這情況只怕比上劉家偷公田還嚴重。

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的進階版。

他道:“我怎麼感覺這背後還有劉家的事,偷這麼多糧食,總得找地方銷贓。”

伯景鬱也是這麼想的。

這劉家最擅長空手套白狼,農神鼎的糧食是他們在偷,公田是他們私種,偷稅交給他們私賣不是沒有可能。

賀蘭闕:“這半年我找過很多理由調查劉家糧肆,最終都無果,逼急了我趁著農神祭,將劉家偷糧的人給抓了。”

庭淵和伯景鬱都朝他投去目光,“他們招了?”

賀蘭闕搖頭,“沒有,他們劉家的僕從咬死了就說是自己要這麼幹的,完全沒有影響到劉家糧肆。”

“結果呢?”

賀蘭闕:“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明知背後是劉家指示的,可這些人咬死了不認,他也沒有辦法。

農神鼎裡的糧食一共就三石多,十來個人來偷糧食,平均到每個人身上不到三鬥糧食,打二十大板已經是重判了。

庭淵心想他們還是很幸運的,抓到了劉宗,劉宗也招認了。

他問賀蘭闕:“還有別的資訊可以告訴我們嗎?”

賀蘭闕搖頭:“我目前知道的也就這麼多,霖開縣官場上下我也不知道哪些人有問題,什麼都查不到。”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倒是希望我能多告訴你們一些有用的資訊……”

庭淵:“你也已經盡力了。”

伯景鬱道:“起碼我們現在知道還有人從糧食稅收上動手腳,已經能夠鎖定一部分人了。”

這些糧食最終歸司戶署管理,那麼問題必然出在了司戶署,這麼大批次的糧食,不可能是一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