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一直到南陽北郊,每個縣城都有惟肖惟妙的造型,其中河流、山脈、道路,更是找了許多當地人和走熟了商旅加以矯正,力求精準。

而且這還只是一個半成品,據說完成之後,是要將每個村子、鄉鎮,乃至茶肆酒鋪都放上去,讓人身臨其境。

——也真是天家手筆,想得出,做得到。

陳德看著地形圖上的標識,一個參謀悄然無聲地走到他身邊,遞上一根四尺長的軟木鞭,低聲道:“可以用來指示。”(未完待續。。)

一一四 黃旗入洛竟何祥(十)

陳德接過軟木鞭,手持兩端,輕輕用力,拗出一個弧度,腦中已經只有眼前這片案上山河。他緊緊抿著嘴唇,朝東宮微微欠身算是行禮,手中木鞭揮出,點在了劉店鎮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道:“這裡有個山口,如果汝陽發現外來的流賊,多半就是從這兒出來的。”

朱慈烺點了點頭,這方面沒人能夠跟熟悉地理的當地將領相比,既然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應該也是胸有成竹。

東宮侍衛營重點著眼於魯山、登封,流寇直接在汝陽出現,實在讓人有些意外。不過因為兵力不足,朱慈烺依照戰爭傳統依託城池進行防禦,倒也沒有被人乘虛而入的危險。而且闖賊既然走了汝陽那邊,其意圖也就十分明確了。

“若流寇是為了襲擾秦督後軍,那就該從魯山出來打寶豐。”陳德道:“如今從汝陽出來,只可能打兩個地方:汝州與白沙。”他見朱慈烺不言語,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此間刁民多有通匪通寇的,咱們徵調民夫運糧的訊息決然瞞不過闖賊。”

朱慈烺只得嘆了口氣:“民心如此,能奈其何?”

“殿下,這也只是少數刁民本性乖僻,不服教化,被闖賊所蠱惑,絕大多數百姓還是忠心皇室的。”陳德連忙解釋道。他雖然年紀小,但知道自己說起了刁民的事,落在皇帝耳朵裡就是地方牧守官員的失職,萬一怪罪下來,這些人難免要給父親小鞋穿?他爹陳永福雖然是一省總兵,但又不是遼鎮、左鎮那些擅專的軍閥,哪裡受得了文官的欺負。

朱慈烺微微抬了抬手:“繼續說。”

“流寇間道而來,必然是在精不在多。除非有內應,否則即便攻下汝州他們也失去了再戰之力,反而陷自己於被動。”陳德道:“所以奇襲白沙才是上選。末將以為,當派兵固守白沙,耗其銳氣,自然無功而返。”

朱慈烺看著沙盤的。半晌方才道:“其實,你是擔心官兵打不了野戰吧。”

陳德沒有說話。

最初官軍都是跟流賊打野戰的,因為流寇之中只有主力精銳受過軍事訓練,其他都是些流民,手無寸木!不打他們打誰?然而這幾年仗打下來,流寇也有了駐地、甲兵、操練,野戰能力越來越強,已經勝過了官軍。如今就算是左良玉,碰到大股流寇也不會輕易野外決戰。

這支間道而來的賊軍肯定不是自己五十家丁能夠對敵的。至於東宮這邊雖然號稱精兵過萬,但顯然都沒有上過戰場,萬一到時候一觸即潰,豈不是害人害己?

“若是不敢迎敵而上,賊勢必然越發大了。”朱慈烺道。

“殿下,兵法雲:避其鋒芒,擊其惰歸。”陳德原本不愛讀書,被父親逼著也記得幾句兵法。當下搜腸刮肚吐了出來:“他們一心銳擊,咱們便先耗他們一耗。”

朱慈烺望向蕭陌。

“殿下。”蕭陌出班秉道,“卑職以為,此戰宜攻不宜守。”

陳德好奇地將目光落在蕭陌肩上繡的兩槓三星。他見過其他兵士、軍官在肩上都有這個標記,槓數和星數不一,多半是軍中表示階級的密語暗號。

朱慈烺點了點頭,蕭陌的進取意識讓他頗有選對人的感覺。

蕭陌略微停頓。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