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而杜十三娘也同樣沒了興致。等到杜士儀送了妹妹回房;自己又回到書齋;看著四周架子上積攢得越來越多的書;他想起如今ri趨瓦解的府兵制、均田制和租庸調法;想起自己近ri來寫的那些東西;眼神不禁好一陣閃爍;隨即突然對外喝了一聲:“來人”

“郎君有何吩咐?”

“備馬;我要去拜會宋開府”

臘月末各官署即將放假的時節;這近兩年來冷冷清清的宋宅門前;本當更是門庭冷落車馬稀;可不想當杜士儀在烏頭門前下馬請人通報之後進了前院;卻發現外頭竟有十餘匹坐騎;顯見是一家所擁有。儘管隨從都早已被人帶到前院廊房休息;但只這些坐騎就足以⊥他察覺到;今ri來拜訪宋憬的客人非富即貴。果然;當他進了正門之後;引路的家僕便笑著說道:“杜郎君來得巧;今ri張相國正好剛來不久。聽說杜郎君來了;張相國還笑說這是意外的驚喜。”

如今政事堂中有兩位張相國;但杜士儀篤定今天來人若是張嘉貞;絕不會說話這般親近;因而斷言是張說無疑。想到張說回朝之後;自己還不曾去拜訪過;今ri相見實在是無巧不成書;他不禁在肚子裡哀嘆了一聲。

張說這個人儘管他打交道的次數不多;卻能察覺到城府非同小可;可不比宋憬光風霽月崖岸高峻;他本打算惹不起躲得起;這下可好;硬生生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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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九十六章 表字君禮,忘年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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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說和宋憬是多年老相識了;儘管明面上宋憬是得了姚崇的舉薦方才繼任為相;但如張說這般真正心裡明白的人都清楚;那不過是一個幌子;早在當初;宋憬便是簡在帝心的人。兩人都是當初還是太子的李隆基心腹;又一樣是先後被貶出京;一個在廣東;一個在嶺南;因而張說即便知道宋憬和姚崇舊ri私交不錯;卻一直把對方當成友人;此刻自是談笑風生。待到書齋外頭伺候的書童報說杜郎君已經到了的時候;他便笑著說道:“杜十九郎可是來了”

正好進屋的杜士儀聽到張說提到自己時這般熱絡的口氣;不禁心裡一突。好在他的心理素質向來不錯;在張說那笑吟吟的眼神之下;他連忙行禮;隨即又向宋憬躬身見禮;卻是客氣而不失恭敬地稱了一聲宋開府。

“說之本來是要走了;結果你正好登門求見;他便又不肯走了。”宋憬直截了當地說出此節緣由;這才頷首說道;“你在萬年縣尉任上轉眼間便經歷了好幾件事;著實處理得不錯。尤其是藍田縣主一案;佔住理又能深究到底;終究給了百姓一個交待;亦是讓那些皇親國戚不敢胡作非為。據我所知;年關將近;那些大安村的村民甚至有人打算供你的牌位。”

這前頭的誇獎也就罷了;這最後一句險些讓杜士儀滿頭大汗——人死了才供牌位;他眼下可還活得好好的再者;如此一來要是被御史臺那些御史抓了由頭彈劾一本;那就是無妄之災了。因而;他幾乎想都不想便立刻說道:“我是一片公心審案;他們這般大張旗鼓;那就把公義變成私德了。所幸宋開府告訴我一聲;明ri我就派人去大安村曉諭;若有人私設這等東西;立時讓他們燒了”

張說不禁啞然失笑:“各地州縣父母官;若是能得百姓這般敬愛都甚為難得;更何況萬年縣這樣的天子腳下?杜十九郎;你去年剛到幷州時;我還覺得你只不過是書生意氣;可你從幷州而幽州;最終不但懾服鐵勒;更是讓奚族內亂得以平定揚名而歸;我方才知道還是看輕了你。你這萬年尉任上才只半年;卻是經歷頗豐啊;也難怪政事堂中其他兩位相國提到你時;亦是嘖嘖稱讚。”

源乾曜和自己頗有些淵源;因而善意居多;可張嘉貞會稱讚他;那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