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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溫熱的眸心卻已漸冷。
是夜,萬籟俱寂。
夏晏非瞥了眼柳絮杏熄了燈火的主房,他暗忖晚膳時,見她食慾不佳,又聽萩管事說她最近心事重重,而且珠兒還勤跑外頭,接了大夫來替她家小姐看病,但總是匆匆來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思及此,夏晏非臉色添了抹冷,對於她的刻意隱瞞,有些惱卻又忍不住想關心她。
移步站在黑漆漆的房門外頭,他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輕叩門板,想碰碰運氣,說不定她尚未入眠呢?
叩叩——
沒聲音。
“絮杏,你睡了嗎?”夏晏非低沉著嗓,隔著門板問,卻聽到房內傳來珠兒顫抖的柔嗓,“夏……夏公子,小姐已經入睡了。”
珠兒那異常的口氣,令夏晏非內心警鈴大作,他扯眉又問,“珠兒,你家小姐睡多久了?晌午時她將一卷我授課用的琴譜取去研究,剛好明早有課,我想先取回琴譜。”
“呃……可是小姐……小姐睡了,珠兒沒辦法……”珠兒在門的那邊開始大舌頭。
“珠兒,回答我,你家小姐真的在房裡嗎?”他跟珠兒的對話音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除非是渴睡之人,否則按理也該醒了。
“呃……在……在啊!小姐在睡覺。”珠兒被夏晏非的氣勢給嚇到,在隨著夏晏非強行推門而入時,就見到珠兒淚眼汪汪的縮在牆角啜泣起來。
“嗚嗚嗚!不關珠兒的事……不關珠兒的事啊!”珠兒想起因為她的緣故,害得哲儒被處罰每日挑水、劈柴各一百擔,外加輪值門房站哨一個月,她就後悔當日的衝動,害慘了哲儒,從那時候開始,她每回見著夏晏非,就份外畏懼,更別提她如今還作賊心虛。
推開門板,房裡一片漆黑,夏晏非不理會珠兒,逕自邁步走進房裡,瞳心映人床榻上那隆起的人形與鞋臺上的杏花繡鞋,他本來還責怪自己的大驚小怪,卻又覺得床上的人兒,即便嗜睡,也不該連珠兒哭的如此大聲,卻仍舊不醒吧?
銳利的眸眯起,夏晏非走至床榻邊,動手掀開錦被——
床榻上竟只有一隻竹枕充當人形,至於柳絮杏則又憑空消失了。
“珠兒,你家小姐去哪裡了?”夏晏非將錦被扔回床榻上,冷峻的嗓音裡,透著掩飾不了的憤怒。
“嗚哇!珠兒不知道……不要問我。”怕極了夏晏非嚴峻鐵青的臉色,珠兒哭得更大聲了。
擰著眉,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床榻,夏晏非緩緩攥緊拳心,覺得胸臆中冒起來的那把心火,快將他的理智給燒斷了。
第9章(1)
銀白月光,幽幽泛白。
身披降色大披風,柳絮杏手裡揣了只大粗布包,偷偷摸摸的避人耳目離開音堡,細看露出布包外的物品,竟似一把琴?
原來她終是無法棄親身父親的生死安危於不顧,將“怒潮琴”給偷出欲交給海家,甫出音堡後,便有二名男子接應她,一起前往蒼山下“交易”。
柳絮杏將琴護在懷裡,神情滿是不安,在經過半個時辰的路程後,柳絮杏見到了那身負箏,名為海燕的男人。
與她同行的兩人回到那男人身邊,身後另外候立著二人,將一名眼覆黑巾,手被反綁在後的男人押著,柳絮杏憑那身形與輪廓,認出那人便是她的父親。
“依照我們先前說好的,琴給你,把爹還我。”柳絮杏手將粗布包緊抓在胸前,眼神既是恐懼又堅定。
見眼前的絕色美人,眼眸中流露出如小鹿般的驚懼神色,海燕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喜愛,他微笑著,“說實在的,留下你爹對我們一點幫助也沒有,他先是背叛海家,後又出賣夏氏夫婦,像他這樣反骨無道義的人,真不知道還有何生存價值?”要不是海家老爺言明,要留下他的性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