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會派人前去接應的,近曰瑣碎事務繁多,便不留師侄在這聽我絮叨了。”

“天師將至,接洽方面尚有許多事情需要我親自處理過問,便告辭了。”

玄機道人心思靈慧,自然聽得出他言語之間有意支開自己,恐怕是有機密之事要與門下交代,起身一禮,便舉步離開了。

衣袂飄舞,如若劍仙臨塵,步履從容不迫,卻給人一種飄渺無際的感覺,那擁擠的人群根本無法阻礙她的身形,似煙雲一般穿了過去,那些愚昧膚淺的凡人根本無所察覺,好像她整個人都是透明的一般,堂下也有許多道人,倒也有境界不俗之輩,可也不曾知曉有人曾與自己擦身而過,若是有心取人姓命,此時恐怕已是身首異處了,那玄機道人如煙雲而過,出了前堂,大街之上更是人流湧動,她幾步之間,身形飄飄渺渺,轉眼間便已沒了任何蹤跡。

轉街過巷,捱過一陣,估摸著東陵道主的注意力已從自己身上分散,玄機道人這才停下腳步,從青衫袖口之中摸出一柄黑色的木釵。

通體漆黑,猶如煤炭一般,表面似磨砂處理過,一點光華都不反射,看起來異常的樸實,甚至近乎於粗陋。

玄機道人將高冠拆開,滿頭青絲如瀑,渲瀉而下,尚有幾分英武之氣的臉龐因鬢角掩映,頓時多了幾分柔美,眼波猶如一剪秋水,散發著無形的誘惑,然而眼瞳卻始終如深潭古井一般,讓人無法看頭她心中所想,似暗藏著濃重的心機,而後芊芊素手將青絲挽起,用那柄粗陋的黑色木釵固住,渾身氣息驟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頭上那根黑色木釵猶如一座深淵,將所有一切盡數吞噬,讓人難以察覺,即便此刻有人站在面前,也無法發現他是一個實力強橫修行者。

如歸客棧之中,東陵道人沉默半晌,神識之中感應著玄機道人的動向,直至走遠之後,這才輕輕拂手,在身邊設佈下一層隔絕禁制。

“此事須得你去走一趟?天師近曰便至,我脫不開身。”

青玄道人之前聽聞玄機道人所言,對楊繼業早已心生殺機,只是按捺著,而今東陵道主開口,自是如了他的願。

“那楊繼業屠殺我陽山小洞天門下弟子,狂妄如此,自然不可饒恕,弟子願走一趟。”

青玄道人拱手請命,語氣神態之中雖然沒有一點暴躁、憤怒的情緒,可卻將手中摺扇扇骨握的咯吱作響,東陵道主目光輕輕一瞥,便將這絲細節收入眼底,眉頭微皺,語氣頗為嚴苛的說道:“此行讓你去蜀西其實另有要事,玄戒行事莽撞、違反門規,生死由天定,就算遭遇不測,也是他咎由自取,你不必去跟那楊繼業糾纏不休,黃泉魔尊既敢讓他下山遊離,又豈不會考慮他的安慰,你想殺他沒那麼容易,即便得手,得罪黃泉魔尊也是不值,魔、道兩家雖是相互敵視,卻一直沒有撕破臉皮,保持著一個微妙平衡,也就一些小打小鬧,他門下唯一弟子若是出了問題,豈會善罷甘休,尤其如今正道動盪,精力當放於鬼、妖、神三家身上,這是三清宮的意思,因此現在不宜橫生枝節,若惹怒黃泉魔尊,使得魔道與鬼、妖、神三道同仇敵愾,這分責任我小溈山承擔不起,你更負擔不起!”

這些事情若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說出,正道形象必然毀之一旦,然而在正道之中,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魔、道畢竟同宗同源,並且一直安分守己,並沒有威脅道門統治,而鬼、妖二道卻非我族類,至於削弱地祗神靈,卻是天庭的意思,雖不知緣由,但人間道門自然只有執行的份,自然也是極為樂意,畢竟地祗掌控山川龍脈已久,讓道門勢力眼紅無比,如今藉此機會,將這一塊權利納入自己手中,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聽此一說,青玄道人眼眸之中殺機反而更加強烈了。

他五歲入道,‘道門’在他心中自然十分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