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見他對事認真,雖能將陽山小洞天與酆都鬼城玩弄於鼓掌之中,也屬才智近妖之輩,但卻沒有一絲浮躁與驕狂,更是喜歡。

“唉,既然你與碧遊那丫頭是朋友,一直前輩相稱多嫌生分,你若不介意,我便託個大,叫我伯父便是。”

昆陽子雖然一副佯裝生氣的模樣,但言語、情緒之中的喜愛之情卻是0表露無遺。

“伯父。”張潛微微一笑,到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這昆陽子八百歲的人,自己當他晚輩也沒什麼不妥。

這一聲伯父的稱呼,將昆陽子高興的眉開眼笑,連連叫好,而後與他更不分你我,加之擔憂他安全,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其實環境兇險只是其次,再兇險的地方也比不過人心的險惡,陽山小洞天之前已經派出門中主力圍剿牛頭鬼將,所以這次得鄒天師關照,並不需要往十萬大山之中增派任何人手,這東陵道主卻要求你前去,恐怕不安好心,是不是你哪裡露了馬腳,讓他察覺了,從而想置你於死地?”

“伯父多慮了。”張潛與他解釋道:“此去十萬大山之中,是為了殺一個人。”

“誰?”昆陽子有些詫異。

“楊繼業。”張潛毫不隱瞞的說道:“這是我與東陵道主之間的協定,否則他怎可能如此信任我。”

“他竟然讓你去殺楊繼業。”昆陽子聽聞這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而後目光凝重的看著他,認真問道:“你知道楊繼業的身份嗎?”

張潛點了點頭,道:“自然知道,黃泉魔尊的親傳弟子。”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接下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這東陵道主五氣朝元之境的人物,距離元神境界也不過半步之遙,殺一個入道僅僅兩年的後輩弟子還是輕鬆至極,為何偏要借你之手?”從昆陽子微微攥著的拳頭可以看得出他有些緊張,很是擔心張潛,與他分析著其中利害:“因為他怕遭來黃泉魔尊的報復,這小溈山洞天近百年來雖然行事低調,在外人看來已是衰落,但那都只是假象,我告訴你,小溈山很強,如果不是三清宮震懾,他們想滅了蜀州所有正道門派,也廢不了多大力氣,你殺了楊繼業,便是將黃泉魔尊得罪死了,將來陽山小洞天肯定不會替你撐腰,只會犧牲你來平息小溈山的怒火。”

“即便沒有東陵道主的要求,我也要殺楊繼業,我與他有些過節。”張潛毫無懼色,語氣極為的平靜。

昆陽子聞言一愣,有些不解,他很難想通楊繼業一個入道僅兩年,幾乎沒在修行界中行走過的弟子能與他有什麼過節,但並未打破沙鍋問到底,只是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非殺不可?”

“非殺不可。”張潛點了點頭。

“好,我輩中人就該有快意恩仇、無畏無懼之心,若瞻前顧後,做任何一件事情總要考慮得失,丟了勇氣,還談什麼逆行求道。”昆陽子眼中擔憂之情全消,突然之間變得豪氣干雲,拍了拍張潛的肩膀,說道:“你要殺楊繼業,儘管去殺,將來黃泉魔尊追究起來,我平都山福地與你共進退,倒要看看小溈山這頭猛虎伏藏數百年,爪牙是否遲鈍,還有沒有與正道全面開戰的勇氣。”

若平都山福地真的不惜代價要保住張潛,這小溈山想要殺張潛復仇,必然要踩著許多平都山修道人的屍體過去。

這絕對會讓蜀州所有修行者都產生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從而同仇敵愾,共抗魔宗。

然而魔宗也不是酆都鬼城這群烏合之眾,只要今天不要明天,什麼都必須從長遠角度而考慮,為一弟子同正道全面開戰的可能姓並不大。

張潛聞言,搖了搖頭,笑道:“不必了,我自然做了充分準備,就算殺了楊繼業,就目前而言,也不會引來黃泉魔尊的報復。”

“噢?”昆陽子有些糊塗了,不知張潛又有什麼絕妙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