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先生卻是沒注意到這些,哽咽著點頭道:“是啊,該高興,為師很高興!”話雖如此,可眼淚卻仍舊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

彩英微不可查地朝洛娉妍點了點頭,悄悄退後將這一情況告知了慕寒溯風,不僅慕寒溯風二人並未太放在心上,便是傳話的彩英也沒有太過在意。

但洛娉妍卻很是在意!好不容易安撫好羅先生,將帶來的祭品擺在了墓前,化了紙錢,在羅先生身後給墓碑磕了三個頭,洛娉妍便勸道:“師公定是找不到師傅,咱們這就回城,看看師公是不是回去師傅老宅了,再著人打探尋訪。”

此時對於羅先生而言,再沒有比找到父親更重要的人事,聞言不住地點頭,任由洛娉妍與雲袖將她扶上了馬車。匆匆往京城趕去。

在洛娉妍的示意下,溯風已經先一步通知留在山谷外的侍衛,策馬飛奔回京向稟報景蘊。

可以想見,景蘊得知這一訊息會是如何的激動,按照這幾個月的經驗,以及羅先生的述說,可以斷定,短時間內他再找不到,比羅先生的父親更瞭解皇貴妃所中之毒的人。

回程不比的來時,此時也顧不上顛簸與否,在洛娉妍一再的催促下,慕寒趕得馬車幾乎飛奔了起來。

此時的羅先生,渾身上下,再沒有一點兒往日出塵的氣息,只剩下滿身的悲傷與哀痛。

羅先生的經歷,洛娉妍並不完全清楚,但卻很是明白那種,猛然間得到親人訊息的激動,對往事點滴的悲痛,故而並不勸解,只緊緊地將羅先生摟在懷中,任由她哭泣,直到羅先生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洛娉妍沒有再走東城門,而是直奔北城門,到時景蘊已經等候多時,見馬車靠近,景蘊沒有說話,只揮手示意慕寒跟上,便當先策馬進了城。

景蘊自然是激動的,然城門口卻不是說話的地方。然,回到侯府,景蘊見到被洛娉妍扶下馬車的羅先生,再多的話也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一個字也問不出了。

今日原就是出城祭祀掃墓,羅先生與洛娉妍都是一身玉簪白衣裙。

洛娉妍的袖袂裙角還滾著翠色窄邊兒,與頭上的飛鳳素銀點翠釵,脖子上的翠玉瓔珞,皓腕上翡翠鐲子,衣身上散繡的墨綠忍冬,腰間繫著的碧玉蓮花佩,襯托出一絲清新飄逸的氣息。

羅先生卻是渾身上下一片素白,圓髻上一支白玉鳳頭簪孤零零的斜插在髮間。映襯著那雙哭的紅腫的眼睛,蒼白失了血色的臉,越發的孱弱憔悴,讓景蘊如何忍心問的出口?

好在羅先生比景蘊還要心急,剛剛回到問心齋,便指著書房,對洛娉妍道:“去,將書架最上層,那隻樟木匣子裡的畫軸拿來。”

洛娉妍不知羅先生要找什麼,急忙勸道:“師傅先歇歇,一會兒太醫就來了,要找什麼等身子好些了……”

話未說完,景蘊卻是明白羅先生的心意,急忙打斷道:“妍兒聽師傅的,快去將匣子取來。”

羅先生見洛娉妍目露遲疑不願離開,心中一片柔暖,含淚道:“那匣子裡是你師公的畫像,讓瑾軒拿著畫像尋人,不然這京城這麼大……”

羅先生沒有說下去,洛娉妍卻是明白過來,點了點頭道:“師傅莫急,娉妍這就去。”說著深深地看了景蘊一眼,方才轉身去了書房。

沒多時便捧著一隻素色樟木長匣子出來,並不交給景蘊,而是放在了羅先生懷裡。

羅先生顫抖著雙手,摩挲著匣子上雕刻的百草經久久不能言語,直到外面隱隱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羅先生才趕緊將匣子交予景蘊,壓著聲兒叮囑道:“莫要讓人見著這匣子,待尋著我父親,將這匣子交予他,他自會前來相見。”

景蘊聞言神色一肅,從羅先生手中接過匣子,小聲兒對洛娉妍交代道:“我從後面出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