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此生就這樣了,桀驁不馴,不高興我誰都不搭理。

鮮衣怒馬的少年啊!

可一朝家變,他就變了。

他看到人不再冷漠,而是微笑。

就是那種最善意的微笑。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但他做的無比自然。

原來一個人的性格可以改變。

「相公。」

他進了值房,眼中流露出了關切之意。

「遠東啊!」

長孫無忌抬頭,揉揉眼睛,微笑道:「可是查到了。」

「是。」鄭遠東說道:「武功那邊有豪族陳家和折衝府的人在酒肆裡發生衝突,陳家人多勢眾,打死了折衝府三人。」

長孫無忌哦了一聲,「武功陳家啊!老夫記得和王家是親戚……豪強太多了。」

他嘟囔著,「太多了麻煩,也難收拾。」

鄭遠東帶著些調侃之意笑道:「可不是,大家互為親戚,扯來扯去都是一路的。」

長孫無忌搖頭,不滿的道:「太緊密了也不好,陳家……王家,有恃無恐!百騎去了也不能徑直動手,不然王家會發動關係,在朝中彈劾……此去……麻煩!」

他抬頭笑道:「遠東年歲這般大了,為何不成親?」

鄭遠東苦笑道:「不想。」

長孫無忌指指他,含笑道:「男兒不成親終究不像樣,回頭想什麼樣的女子給老夫說說,老夫給你說親。」

他傲然道:「老夫出面,若是有人不答應,那便是你讓人嫌惡到了極點,哈哈哈!」

鄭遠東赧然,「相公說笑了。」

出了這裡,他的眸色微變,去了外面,在老地方刻了個痕跡。

賈平安很忙,還得和兵部那邊溝通,看到記號就罵道:「死臥底,多大事要在這等時候見面?」

他急匆匆的去了鐵頭酒肆。

鄭遠東已經到了。

他猶豫了一下,「武功之事的陳家背後是王家,小心。」

「多謝。」

這是個重要訊息,讓賈平安不至於輕敵。

「我回去了。」

鄭遠東的神色轉冷。

這是切換頻道了。

大唐的制度很不人性化,比如說賈平安要出差幾日,竟然連家都不能回。

他交代許多多派人去家中傳信,自己趕緊回去。

……

武功縣。

陳家。

五十多歲的陳句看著面色紅潤,眼神從容。

院子裡有些花樹,在陽光下生機勃勃。

「二郎回來了嗎?」

身後的僕從說道「二郎君還未回來。」

陳句回身,眉間有些冷意,「他行事不密,以至於闖下大禍,還敢出去玩耍?去,把他叫來。」

他在院子裡緩緩踱步,隨後進去寫字。

晚些,腳步聲傳來,一個笑嘻嘻的男子進來。

男子便是陳句的二兒子陳舒。

陳舒笑嘻嘻的道,「阿耶,你尋我?」

陳句沒動,而是書寫完了剩下的內容。

陳舒念誦道:「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陳句左手按住右手的袖口,緩緩把毛筆放在筆架上,問道:「何解?」

陳舒束手而立,「阿耶,天黑了依舊在勞作,只為君主的賦稅,苦不堪言。」

「式微,式微……」陳句抬頭,目光幽幽,「高祖皇帝還好,先帝顧著掃蕩外敵,所以安內為要,不生事。可當今皇帝登基不過數年,頻繁問政,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