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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就認識了他,算是婆家的一個家簇裡的兄弟,八年前,他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太小了,還是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瘦瘦的,長得像根釣魚杆,眼神總是閃爍不定的怕看人也怕被人看樣子,面板看上去總像是一層皮翻翻的,現在想想可能是皴了,沒有擦油的緣故,身上的衣服總是短的,舊舊的,不是上身看得見褲腰,就是褲子邊搭不上腳背。一看就知道是窮人家的娃子。慢慢的才知道,他家裡的確不是一般的窮,媽媽早逝,還給家裡拖下一筆看病的債務,他說他不記得媽媽樣子,才四歲,弟弟二歲就不用說了,二人小學都沒讀完,早早輟學了,給爸爸減輕生活負擔啊。爸爸靠出賣力氣幫人挖沙上車賺點微薄的薪水養活著兄弟倆,償還完了家庭債務後,爸爸又討了一個後媽又生了一弟弟,來分享著本已可憐的兄弟倆最後一丁點兒的父愛,長大到十幾歲。
在我們認識的第一年,他剛剛十八歲,看他一向陰沉無言的,可突然聽說他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強迫了一位和他關係最好的鄰家女孩子。小姑娘的眼淚讓他沒有得逞,可女孩子的父母報了警,但當得知膽小怕事的他在獄中嚇瘋了就放過了他。過後我們大家更憐憫他了,他也更自閉了,幾乎整天整天沒有話說。沒過個把月,不知怎麼的,聽說他偷偷拿了他爸爸的幾百元塊悄悄的跑了,走前給我老公打了電話說,他到南方去了,不財不想回來了,死也要死在外面,在家裡活得太丟人了。我明白他在村裡人面前抬不起頭,更何況繼母的白眼父親的嘆息呢!可我也不明白,他一個才十八歲的瘦弱的小夥子,沒有知識沒有技術沒有身體,在遍地是金子的南方又能幹什麼呢?
果然,時間沒過半年,我們正在吃著午飯,他打來電話聲俱淚下的控訴著:“大哥啊,我活得窩囊啊,南方是殺人的地方啊,就是讓人幹活,飯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天天只知道讓我幹活,我累啊,三個多月了還沒有工錢,想回來就沒有辦法,這打電話的卡,還是借的人家的,像我這樣的人活世上有麼益處啊?還不如死了,回家裡大家瞧不起,死外面讓狗吃了連個屍都找不到,大哥啊,你說我怎麼活啊?我恨不得跳湖算了啊······”那絕望的哭聲,在電話這邊旁邊的我聽著,也不僅潸然淚下。一個無法選擇自己出身的苦命的孩子,為什麼社會連條生路都不肯給他呢?我們牢牢的抓著電話苦苦的勸了他近一個小時,並說寄錢給他讓他回來,慢慢的才平息。
回來後的他更瘦了,臉上多了一塊傷疤,不過言語多了,主動提出要和愛吵架愛挑剔他的爸媽分開過,說是自己賺錢養活自己,那年他剛十九歲,許多家裡的寶貝兒子上大學參軍的年齡。隨著工作的繁忙,我們回家的日子越來越少,但每一次回家都聽說,他很勤勞,總是在努力的找著養活自己的事做:販賣魚,販蘋果,粘網捕鳥,幫小工,給磚廠開車,給餐館送菜等等,有的要半夜起床買的,有的要清晨起床販的,有的要中午拖貨的,他都極盡辛苦,也乾得很出色,從沒有埋怨什麼。說話聲音也洪亮了,走路腰桿也硬直直的,每一次回去都聽到他大老遠的喊“大哥大嫂”,我很親切,他失去了親情沒有了呵護,失去了教育的權力沒有知識沒有多大是非觀,很慶幸社會的大課堂教他學會了生活,長大成*人。
但生活並不盡如人意的,不知是哪一年我們回去過年,已是臘月二十九了吧,我正躲在樓上牆角邊曬太陽,已過正午,一會聽到麻木突突的響聲過去,我知道那是小四的二手麻木車,不一會就聽到他的嚷嚷聲:“大伯,大哥--”“這麼晚才回來?還沒吃飯啊,早點回來啥。”這是我老公的寒喧聲。“還回來吃個麼飯,車子就差點給扣了,我給他們跪下才還我的,眼淚就流了一大把,唉,日子過得就這麼難,販個蘋果賣哈,我這個亂二手麻木還要交個麼事養路稅?人都養不活,還交什麼稅?回來了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