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他,他兩眼發愣,呆呆地看著郭有田遠去的背影。賈德正頓時覺得他的威風掃地了,失敗了,沒臉了。從郭有田的背影上明顯地看得出那種不屑一顧和巨大的諷刺。賈德正眼睛裡也燃起了火,傾刻間,那白眼球全部被燒得通紅。他爆發了,他瘋子一般衝上去,抓住郭有田的脖領,照他的臉就是兩個嘴巴。嘴裡仍在罵:“打你個山狸子尿做的,打你個山狸子尿做的。”然後向翠屏山酒樓那邊飛跑而去。

郭有田真的急了眼,他也瘋子一般撲向賈德正,可是,他老了,腿腳沒賈德正快,等他反應過來時,賈德正已翻到城牆上去了。說句真說,儘管郭有田年紀大些,但要是單打獨鬥,賈德正還不是郭有田的對手。郭有田一輩子從事生產勞動,練就了一副鐵身子骨,渾身都是力量,可是,如果此時要追上賈德正,那可是太難了。賈德正之所以跑,他也是明知怕吃虧。

郭有田追了幾步就停下了,他站在白玉庵前的長城上大罵:“賈德正,你個雜種,你個野狼操的……”

賈德正一路瘋跑,他根本沒聽見郭有田在罵什麼,但他知道沒好話。他跑到翠屏山酒樓門口停下來向後望了望,沒有發現郭有田追來,他才放下心來,然後進院找錢大寶喝茶去了。

郭有田非要找賈德正決戰不可,他帶著兩個兒子,還有本家的侄子,到賈德正家去過三次,結果都沒有找到賈德正。

蔣學仁出面調停。可是郭有田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賈德正真的太不瞭解他了。郭有田發誓,要跟賈德正鬥爭到底,從此他便踏上了上訪復仇的不歸路。

宋金垚在郭有田身旁轉了一圈,然後咬文嚼字地說:“宋清宇已然如此,沒指望了,那麼我們又當何如乎?我看,還是那句話,團結起來,進行最後的鬥爭。今年是建國六十週年,國家要大慶,要閱兵,這就是機會,不要說政府大赦天下,但也一定會加大解決我們的問題的力度。因此,咱要把全佛耳峪的窮人都聯合起來,赴省進京,脅迫政府投降,那些當官的就怕這個時候出事,過了這村就再沒有這個店了。”

論看問題,馬起根更深刻,他也站起來說:“這個形勢對咱很有利。不過,宋清宇這小子我還是看不透。他能解決咱的問題?他有那本事?怎麼解決?依我看,他也只不過是想拖,想穩,想拖過十月一,然後就跟咱變臉,或來硬的,或來軟的,總之還是老蔣和賈德正那一套,信不?”

“差不了。”沈萬星說。“甚至比他們還不是人操的。”

郭有田示意大家重新坐下,他說:“你們分析得都對,我想了兩天兩夜了,對宋清宇沒有指望,往下的路就只有上訪,而且要激烈,要聲勢浩大,要進京、赴省,包圍北戴河,不怕流血犧牲,只有這樣才能引起上級的重視。如果能換回你們的土地,我願第一個去赴死,做共產黨刀下第一個冤死鬼。”

郭有田說得很悲壯,這時他又站了起來:“兄弟們啊,我就納了悶了,死人竟然有土地,活人竟然沒有,這是哪家的王法呀?如果我的孩子還是三歲五歲我也能活,我們的孩子都十七大八了,他們比我還能吃,可是,他們怎麼就不給土地呢?我們農民靠的是啥?不就是這幾畝地嗎?”

郭有田生氣了:“兄弟們,就照你們說的辦,要再來一次空前的決戰,一定要超過七月份京沈高速上的那場規模,一定要震驚全世界。”

郭有田說的七月份那場大*,指的就是賈德正他們在船上打了郭有田等人的那場大戰之後,果然,第三天,郭有田、馬起根就組織了三百多人圍攻了縣政府,一圍就是兩天兩夜,任憑誰來勸都不好使。他們連呼帶喊抬著兩個輕傷員,放在政府辦公大樓的大廳裡,連哼帶喘。他們提出,一是要嚴懲兇手;二是要還他們土地。第一條,縣委縣政府當即答應,並當即成立了縣鄉兩級聯合調查組。可是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