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他怎麼咽得下?

“看什麼看?小心我攆了你們出去!”他將滿腹怒火燒到了驚呆在那的一眾婆子丫頭身上,眾人嚇得趕緊各忙各的去,如同剛剛的事沒有發生一樣,封通哼了一聲,再去尋鳳淺,卻見她三人已入了西暖閣,他暗叫不好,拔腿追去。

鳳淺剛進到暖閣外間,暖意便裹了滿頭滿臉,這個屋子不但燒了地龍,還擺了盆火紅的銀炭,溫暖如春,而她的屋子連個火盆子都沒有!

“哈哈哈,爺說笑了……”裡間傳出陣陣笑聲,鳳淺緊了緊手心,母親忌日,鳳安竟笑得如此開心,二十年的夫妻情,竟淡薄如此嗎?

閉了閉眼,讓單媽媽掀了瑪瑙珠簾,她吃力邁著步子進了裡間。

裡間鋪著壓富貴花紅開銀紋地毯,地毯上擺著個六足青紋暗刻鎦金大香爐,燃著香甜好聞的雙喜冷梅香,對門處一方暖榻,左右放著金線繡福康平安四字團枕,榻上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溫和俊美,身著皇室特有的繡龍紋蟒袍,榻下面兩排喜鵲登枝紅木靠背椅,左邊第一個位置坐著安定候鳳安,正值不惑之年,留著山羊鬍一派精明樣,穿藏青色暗紋鍛袍,一臉討好的笑臉,還有一個小男孩,約十歲左右,也是粉雕玉啄,穿著華貴,拿著塊糕點站在那看多寶格上擺著的奇珍古玩。

興是看煩了,轉過頭來,明亮的眼珠子掃到了進來的鳳淺,眼中更是一亮,笑道:“這是哪來的美人?怎麼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

鳳安和榻上的男子都朝門口看來,見到鳳淺臉色皆是一變。

鳳安心虛地看了榻上的男子一眼,站起身向前攔下鳳淺,臉色有些不好看:“不是說了在招待貴客嗎?怎麼沒人通傳就進來了?門口的人都死了嗎?”

“老爺息怒,都是奴才的錯,沒能攔下大小姐,驚擾了貴客,奴才該死。”封通剛到門口就聽到鳳安的話,趕緊進來請罪,特意將紅腫的半邊臉仰起來給鳳安看,帶著哭腔再道:“奴才告訴大小姐候爺在招待貴客不得打擾,可大小姐不信,還打了奴才一巴掌,奴才……”

“什麼?”鳳安打斷封通的話,看向鳳淺問道:“你敢動手?”

鳳淺雙膝痛得難耐,本就有些搖搖欲墜,被鳳安這樣一兇,索性誇張地抖了一抖,顯得格外單薄可憐。

單媽媽心疼不已,向前回道:“候爺息怒,大小姐也是不得已才打了管家。”

“什麼不得已,女兒家學得這般兇殘惡毒,將來誰敢來提親,封通跟隨我多年,也是看著她長大的,是她的長輩,她也敢動手,改明個兒是不是也敢對本候動手了?”鳳安更加怒道。

單媽媽正欲再言,鳳淺向前福了福身,並不回他動手之事,而是道:“敢問父親,女兒是不是候府的嫡出小姐?是不是主子?”

“候府的規矩,就算是主子小姐,也不得隨便動手打殺下人。”鳳安一臉厭惡地回道,卻沒有正面承認鳳淺的身份。

鳳淺心頭冷笑,在你心中,我這個女兒也許還不如一個奴才吧?她面色未改,再問:“那如果奴才打殺主子小姐,當如何?奴才輕薄主子小姐,又當如何?”

鳳安臉色微變,看了封通一眼,並沒直接回答,而是負手道:“安定候府規矩嚴明,豈會有此種以下犯上之事發生?”

“可女兒就是遇著了,女兒今日前來,是因為多日不曾見到父親,甚為想念,特來給父親請安,豈料剛到院外便被守門的小廝指著鼻子罵,更招出一堆婆子要打殺女兒,若非單媽媽護著,女兒此刻豈能完好見到父親,封管家更是昏聵,當著眾人的面輕薄女兒,女兒縱然不得父親寵愛,也還是候府的主子小姐,豈容奴才一再欺辱,敢問父親,女兒打封管家那巴掌可有錯?”鳳淺仰著蒼白的小臉,眼圈紅了。

鳳安看著鳳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