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帶到佛羅倫薩來……不過我不打算把這段故事講吓去了,就此言歸正傳吧。

年青的女士,有些非難我的人,說我不該一味只想討女人家的歡心,又那樣喜歡女人。

我在這裡直認不諱:你們使我滿心歡喜,而我也極力想博取你們的歡心。我很想問問這班

人,難道這也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嗎?親愛的女士,不說我們曾經多少次消受甜蜜的接吻、

熱情的擁抱、以及共床同枕;就光是我能經常瞻仰你們的丰采、嬌容、優美的儀態,尤其是

親近你們那種女性的溫柔文靜,這份快樂不就足夠叫人明白我為什麼這樣想、這樣做嗎?

方才我們看到,一個遠離人世、在深山裡長大起來的小夥子,他的足跡不曾出那小茅屋

周圍一步,除了他父親,他就再沒第二個伴侶,一旦下山,看見了你們,就只想要得到你

們,只渴念著你們,把他的愛慕之情只獻給你們。如果在一個隱士——一個渾渾噩噩的小孩

子——一個未開化的野人的眼裡,你們比一切東西都可愛,那麼這班人怎麼好因為我喜歡你

們、極力想討你們的歡心而非難我、誹謗我、把我說得十惡不赦呢?要知道我天生是個多情

種子、護花使者,從我小時候懂事起,就立誓要把整個兒心靈獻給你們——我怎麼能禁得住

你們那明亮的眼波、甜蜜的柔語、以及那一聲聲迴腸蕩氣的嘆息呢?只有那種喪失了人性的

傢伙,不懂得、也感受不到熱情的力量,才會這樣遣責我;對於這種人,我不屑一理。

還有些人拿我的年紀當作話柄,他們大概不懂得那韭菜頭儘管是白的,葉梢可是碧綠生

青。不過卻慢說笑話,讓我來正正經經地回答他們:直到我生命的盡頭,我也決不會認為侍

候女性是件可恥的事;因為就是過了中年的基陀·卡伐坎蒂、但丁,已到了晚年的契

諾·達·皮斯托亞,他們也十分推祟女性,以侍奉她們為光榮呢。

要不是因為不便違反辯論的通例,那我真想從歷史中舉出許多有名的人物,到了老年還

一心只想討女人的歡心呢。那班批評我的人,如果對他們的故事一無所知,那麼快去翻讀一

下歷史書吧。

有人勸我還是跟繆斯女神一起住在派納塞斯山上來得好,我承認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意

見。不過,我們沒法永遠跟繆斯女神待在一起,而女神也不可能永遠和凡人做伴,那麼要是

有人甘心離開了女神,去接近那跟女神相似的人兒,又有什麼不好呢?繆斯女神本來是女人

啊,世上的女性雖然望塵莫及,可一眼就能看出,她們的模樣兒還是跟女神相象的。所以即

使不為其他的緣故,單憑這一點,她們也該叫我喜歡。再說,為了女性,我曾寫下千來首情

詩,可繆斯女神從來也不曾啟發我寫過一篇詩。我從女神那兒得到的是幫助,她們教我怎樣

寫詩。在我寫下目前這些篇章的時候,不管我寫得多麼不象樣,女神可常常降臨到我身邊來

——也許是因為女人的容貌跟女神相象的緣故,才會有這樣的榮幸吧。所以我覺得我編寫這

些故事的時候,並不象許多人設想的那樣,遠離著繆斯女神和她們居住的派納塞斯山。

對於那些擔心我會捱餓、勸我留意自己的麵包的人,我有什麼話要講呢?真的,我還不

知道該講什麼好;不過我倒在想,要是有朝一日、我到了不得不向他們乞求麵包的時候,他

們會怎樣回覆我呢?也許他們會這樣說吧:“到你寫的那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