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彤臉上突然變色,又問道:“那遊西園和敝教主的兩位公主,如今情形怎麼樣了?”

藍衣少年搖搖頭道:“方兄問起兩位公主,在下只有四個字奉答。”

方彤道:“哪四個字?”

藍衣少年面帶肅然之色,徐徐道:“慘不堪言。”

方彤大驚道:“少莊主能否說得詳細一些?”

藍衣少年道:“請方兄原諒,並非在下故作神秘不肯奉告,實在其間經過,一言難盡,且待見到貴教教主之後,再詳細面陳吧。”

方彤猜想他必是不便啟口的困難,也就未再追問,起身一拱道:“少莊主請暫時在敝店休息,在下立即飛報教主,一有訊息,當立時來報。”說完匆匆而去。

那中年武士掩上房門,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這廝竟是鬼叟朱逸的手下,咱們險些被他瞞過了。”

藍衣少年道:“四叔,咱們第一步總算成功了,待見到鬼叟朱逸,又該怎麼辦泥?”

原來藍衣少年正是康浩,那中年武士便是黃石生,服侍易湘琴的丫頭,則是小紅。

這時,黃石生正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只管放大了膽,仍照咱們原先商量好的說詞,向那鬼叟朱逸求取解藥配方,有愚叔在旁,不必膽怯。”

康浩道:“小侄並非膽怯,但由這位方彤的做作和機智,足證鬼叟朱逸手下頗有人才,而且訊息十分靈通,萬一其中有人認識逍遙公子,豈不壞了?”

黃石生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果真被他識破。你只要咬定自己就是龐文彬,使他無法判別真假,那時再見機行事吧。”

兩人密議了一陣,耐著性子在店裡等候訊息,一夜度過,第二天清早,方彤忽然陪著兩位面容冷肅的老人,來到後院上房,求見太平山莊少莊主。

那兩個老人,年紀都在六旬左右,一個是苗人,一個是漢人,同樣披著一襲宛如袈裟式樣的黃袍,襟邊以金環扣接,神態顯得十分傲慢。

據方彤介紹,那漢人姓李名昆,外號“飛天豹子”,是黃衣教教主朱逸座前“九侍”之一,苗人名叫“哈都拉”,現任教中“知客峒”峒主,按黃衣神教的編制,教主以下,共分為士峒,每峒設峒主,其地位就和中原各幫派的堂主相同。

康浩不敢怠慢,連忙吩咐準備酒席招待。

那飛天豹子李昆沉默不大開口,倒是苗人哈都拉,說得一口流利漢語,拱拱手道:“少莊主別客氣啦,我們奉教主之命,特來迎接少莊主赴萬壽宮,急令在身,不便耽擱。”

方彤也含笑道:“教主獲知少莊主駕蒞南荒,高興得了不得,此刻定已潔身而待,少莊主還是早些動身前往的好。”

康浩望望黃石生,見他正點首示意,便道:“既然諸位都’這樣說,恭敬不如從命,待治癒內子的病以後,那時再由兄弟作東,好好酬謝諸位。”

回頭吩咐道:“黃統領,傳令下去,整隊出發。”黃石生躬身應諾退了出去。

黃石生剛離去,那位一直開口的飛天豹子李昆突然陰側側問道:“這位黃統領想必是太平山莊的得力高人,少莊主怎麼竟忘了替我等引介引介?”

康浩笑道:“李老前輩太看得起他了,其實,他只是敝莊武士的一句統領,略有幾分機智,家父因我遠行,定要派他跟來,怎敢當高人之譽。”

李昆道:“但不知黃兄的臺甫如何稱呼?”

康浩道“他名叫黃蜀樹,蜀是西蜀之蜀,樹就是樹木的樹。”

那李昆默然片刻,又問道:“可有雅號?”

康浩搖頭道:“他是從小在敝莊長大的,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並無名號。”

李昆微微—笑,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