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笑的清脆,左頰的酒窩若隱若現的,看的蘇提燈一陣煩憂。

這人又來幹甚麼?

「我這邊,怎麼治?」

「聾的是你不是我,你不用那麼大聲講話。」蘇提燈揉了下眉心,隨手把那看起來就極其貴的溼帕子扔到同樣很貴的沉香好木桌上,緊了緊外袍,這才抬起頭來看薛黎陷。

薛黎陷撓了撓頭,仔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的口型,半猜半蒙道,「可我現在聽不到自己講話控制不了音量啊……」

「那你就別說話了。」

薛黎陷把懷裡的酒罈放到蘇提燈面前,「孝敬你的,蘇先生!你好歹告訴我一下能治吧?怎麼治?而且……不要花太多銀子,我賺的錢很少的。」

蘇提燈輕輕吸了吸鼻子,剛才薛黎陷一進來就帶著渾身的梨花釀味道,拿他喝過的酒罈來孝敬我,真是……

「那你不告訴我這裡我的情況,總該說說你的情況吧,剛才那是……」

「陳年舊疾。」蘇提燈風輕雲淡一筆帶過,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打算伸手去拿那酒罈……

嘛~這就對了,男人嘛,有了酒都是容易談事的。

除了一種回味無窮含在舌尖的梨花香,薛黎陷在其中聞出了好幾種通經活絡的藥材味兒,所以對付蘇提燈身上的陳年舊疾,少喝幾口也是有利的。

順道還能談談診金的問題……壓壓價格……

只是蘇提燈手還沒碰到壇口,綠奴就端著一碗羹進來了,看到此舉更是直接撲上來把酒罈拿開了,還順帶埋怨的看了薛黎陷一眼。

「先生,不是我不想給你,是鴉敷哥哥帶話給我了,說是夫人說你近期要是敢沾酒,就打斷你的狗腿。」

「咳咳。」蘇提燈連忙咳嗽了幾口,本想阻止他說全,沒想到這實心眼的孩子竟這麼當著外人的面就禿嚕出來了,可轉念一想,薛黎陷又聽不見!

可是他應該能猜到吧……

薛黎陷也正疑惑呢,綠奴剛才有些著急,那話就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噼裡啪啦就倒豆子一樣倒出來了,所以無論是猜口型還是靠感覺,他都不知道綠奴說了啥。

再偏頭一看,正好瞅見蘇提燈抬頭疑惑的看著他,頓時心下一咯噔,大概……說的是自己壞話吧。

於是薛掌櫃真摯誠懇的對綠奴扮可憐相。

只可惜綠奴來不及看,連忙抱著酒罈子跑了,那架勢生怕他家先生從椅子上站起來搶回去似的。

蘇提燈此刻看著眼前冒熱氣的蓮子羹也沒心情再吃下去了,內心反覆的都是剛才那句話。

要是月娘真的能同他說話便好了。

別說是說話,多看他一眼,他都能在心裡偷著樂上半天。

沉瑟借月娘之口說這話,大概還是生自己灌了那「半瓶」不歸的氣。

又思索了下如果跟沉瑟講了真話是灌進去一整瓶,自己大概現在就被他拎著回南疆關小黑屋了。

想到這兒又抬頭看了看薛黎陷,他身上殘餘的是血毒,那是血蠱的一種。

清除及時的話,不致命,只讓五感漸漸全無,血蠱也分五種,各掌握一種感官,看來薛黎陷損的就是聽覺。

其實這種蟲子極其難養活,也很輕易就能被打死,可薛黎陷偏偏自己撞上了。

好吧,也不是偏偏,為了救綠奴。

蘇提燈試圖拿這條理由一直說服自己去救他。

這種殘留在血脈裡的蠱毒用行針走毒的方法來排已經不頂用了,此時,或許大多數神醫都沒辦法,可蘇提燈有。

倒不是蘇提燈有多神,而是他體內一直拿精血養灌的蠱是萬蠱之王——冥蠱。

但他現在卻不敢妄自替薛黎陷解毒,給他解毒的法子很簡單,非常簡單,可蘇提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