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面,唉!她不該任性地跑出來,如今發生這事又能怪誰?現在她只能命令自己相信他的話,他說她不會死,那她就這樣相信,至少表示還有一線希望。

“啊!方才忘了問大夫,不知道死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看?”她曾經聽人說過,中毒死的人不是七孔流血,便是全身發紫、肝腸寸斷、腹痛如絞、全身抽搐不止……

她打個冷顫,甩甩頭,不願再想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哭起來。

烈焰因她的話而揚起嘴角,她擔心的似乎太多了,現在竟然就在想死時會有多難看。

“烈焰,如果我太痛苦,你就殺死我好了,我想維持最基本的尊嚴,不想在地上打滾,或是瞧見自己七孔流血。”她閉上眼睛害怕地說,似在交代臨終之言。

“雖說生老病死乃平常事,可卻難有平常心。”她低喃道,深深地喟嘆一聲,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後。

“你不用想這些。”他回了一句。

“說不定我能在死前悟道。”她又嘆息。“我真不該說這喪氣話的。”

她睜開眼,望著四周來往的路人,發現有不少人正好奇地盯著他們。

無瑕紅了雙頰。“你放我下來吧!我想自己走。”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沒有反應,只是加快了腳步,他要去的地方離這兒還有好幾條街,實在沒有時間浪費在走路上,可若是讓她自己走,不知要用去多少時間。

“烈焰——”她敲他的肩。

他走進一條巷子後將她放下,無瑕正要向他道謝時,他卻忽地在她肩上一點,無瑕還不知怎麼回事時,便兩眼一閤,軟軟地癱向他。

他動作迅速地再次背起她,快步往前走。

他點了她的昏穴,如此一來,她便不會再胡思亂想,也不會堅持要下來步行,更不會問他問題,算是一舉“三”得。或許,他早該這麼做了。

“喲!真是稀客。”

一名男子懶洋洋地微笑著,左臉龐有條長約數寸的疤痕掠過,臉型稍長,五官深刻,穿著一襲藏青色的外袍,歪斜地躺在胡床上,他是“百龍堂”分堂堂主——追日。

“百龍堂”是現在首屈一指的殺人組織,以杭州為中心,遍佈大江南北,底下更有無數的錢莊、賭場、客棧、酒肆,除了傳遞訊息,作為聯絡站外,也為組織賺進不少銀兩。

“怎麼想到要來看老朋友?”追日好奇地盯著他背後的身影,似乎有個姑娘在他背上,像是睡著了。

在他躺臥的胡床上有個几案,上頭有些乾果點心,周圍的牆上掛了些書畫,還有數個木櫃立在一邊,裡頭擺著各式骨董。

除此之外,花廳裡有張小圓桌和三張暗褐色的椅子,桌上擺了個花瓶,椅背上則覆著絲緞。

“我要在你這兒寄個人。”烈焰直接表明來意。

“是嗎?”追日的笑容擴。“我明白了,你的女人。”

烈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想浪費口舌跟他解釋。“最慢半天我便會回來。”他放下無瑕,將她置於椅上。

“等等。”追日見他就要離去,不得不出聲喊道。“怎麼,連杯茶的時間都沒有?”

烈焰沒有應聲,邁開步伐就要離開。

“好歹也解釋一下吧!”追日拿個果核,彈向坐在椅上的絕美女子。“至少向你的心上人——”

他話未說完,無瑕已眨著眼醒來,她一張開眼,便瞧見有個陌生男子盯著她,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起身,連退數步。

“你……你是誰?”她怎麼會在這裡?

本要離開的烈焰在聽見無瑕的聲音時,只得轉個身,怒視追日一眼,怪他為何解了無瑕的穴道。

“姑娘別怕,問一下你身後的人便知。”追日和顏悅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