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到熟悉的香味,是程桀說過想吃的那幾道菜,望著他背影,櫻桃又想起八年前他溺水的場景。

那時他以為她死了,也失去生的意念,後來被搶救回來,櫻桃問過他為什麼。

程桀給出的回答是,怕她一個人孤單。

現在仔細想想,是有些不對勁,從她昏迷醒來後程桀的表現並沒有太反常,反而與往常一樣,甚至從來不提她心臟病的事。

太正常,就顯得有些奇怪。

程桀端菜出來時看到客廳裡盯著自己出神的櫻桃,發覺到櫻桃眼中的審視。

他假裝看不透,笑得漫不經心:「怎麼,看你老公看呆了?」

他連說話都是老樣子,當著喻麗安這個長輩的面也痞氣散漫。

櫻桃也笑:「不是說好我回來做飯的嘛。」

程桀過來摟她,握起她漂亮的手細看:「我能捨得讓你這雙手去沾陽春水嗎?」

櫻桃笑得甜蜜,程桀往廚房看一眼,喻麗安在忙,沒發現他們。

他湊近臉:「親一下。」

櫻桃難得撒嬌:「想親嘴。」

程桀被她柔媚的眼睛看得險些腿軟。

她太直球,有時候突然冒出一句話,他都恨不得交代給她。

程桀自己也想親嘴,但更想逗她:「不成,不給親。」

櫻桃有些失落。

程桀完全投降,「成成成,給你親。」

櫻桃高興地親他一口,她覺得甜蜜,程桀心裡更是滿足。

倆人轉過頭才發現喻麗安尷尬地看著他們,櫻桃的臉一下子紅透。

程桀壞笑說:「你看吧,都說不給你親嘴,被咱媽看到了吧。」

「你!」櫻桃瞪他:「你住嘴。」

程桀笑著拉她過去坐下吃飯,櫻桃不太想理他。

喻麗安說:「你們就當看不見我。」

櫻桃臉更燒,有些不想吃程桀給她剝的蝦。

程桀低聲哄:「飯還是要吃的,好不好?」

櫻桃還有一點點生氣。

程桀挺有耐心:「小祖宗,求你了唄,吃點。」

櫻桃被哄得甜蜜起來,忍不住笑:「好。」

吃過飯,傍晚的時候,程桀和櫻桃一起出門遛雪花。

他背著她,雪花搖著尾巴走在前面,發覺走得有些遠的時候會停下來等兩個主人。

櫻桃這段時間有些容易犯困,程桀走得慢,背上好舒服,好安心。

她枕著他的背,逐漸有些睜不開眼睛。

金黃色的夕陽灑在身上,程桀感覺到櫻桃勾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漸鬆開。

他停住步伐,艱澀低喚:「櫻桃?」

沒人應。

「櫻桃?」

程桀側過頭,努力用臉去貼她總是冰涼的臉,眼圈被晚霞染紅。

「看夕陽。」

「好不好?」

她沒有回答。

程桀嗓子發乾發痛,自言自語:「小混蛋,說好陪我散步,又睡著了。」

櫻桃醒來的時候是在程桀懷裡,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雪花坐在地上。

天色已經暗下來,晚風搖曳,樹枝輕晃。

櫻桃有些茫然:「我又睡著了啊?」

程桀吻她惺忪的眼睛:「嗯。」

櫻桃笑得抱歉。剛剛她其實發覺了的,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程桀黯淡的眼眸才亮起光。

以後她走了,他會不會只有雪花的陪伴?會不會一個人孤獨的看夕陽?

如果雪花也不在了呢?

程桀幫她把眼角沁出的濕擦掉,沒有追問原因。

「是不是冷?回家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