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三回頭,滿臉不捨地看著宜瓊……還有那檀木盒子,宜瓊錯當小妹不捨自己,心裡又酸上幾分,眼淚就要憋不住了!

謝氏等宜珈小腿邁過門檻,看不見身影了,撥出口長氣,定了定心,轉身往宜瓊床上捱過去。母女倆並排坐在床沿上,一向殺伐果斷的謝氏難得扭捏起來,仔細看看脖子往上還透著尷尬的粉色。

“咳,這個你收好,往後用得著。”二奶奶言簡意賅,把東西放到宜瓊懷裡,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用“扔”這個字形容。

宜瓊滿臉疑惑,當下就想拆了盒子看,駭得謝氏一下子憋了個大紅臉,立馬按住宜瓊的手。

“等我回了你再看,我這兒還有話要和你說呢。”謝氏急急斷了宜瓊的念頭,“明天你就要嫁人了……”好一句廢話……謝氏剛說出口,自己也覺出傻氣,尷尬地氣氛又濃了幾分。

儘管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宜瓊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嚶嚀地“嗯”了一聲權作回答。

謝氏沒嫁過女兒,何況還是個在自己身邊攏共呆了不到一年的女兒,挖空心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努力回憶一下當年自己出嫁時母親對自己的叮嚀,謝氏悲哀的發現當時自己只顧著緊張,好像一點兒也沒記住母親到底說了些什麼?黔驢技窮,謝氏只好嘴上說了些標準的關懷之語,譬如“夫妻和睦,孝順公婆,啊,不,是孝順祖母……”越說越覺得臉上臊得慌。

宜瓊倒是認認真真聽著母親的教誨,想著自己不久就要遠嫁,少有承歡膝下的時日了,一陣難過,握著母親的手,潸然淚下,“母親,以後瓊兒……瓊兒不能侍奉您左右,您自個兒要保重……”

一席話把謝氏的眼淚也要勾出來了,謝氏努力忍了忍,勾起嘴角安慰她,“你就是嫁到天邊兒也是孃的好女兒,以後有空要常回來看看我和你爹,還有祖父祖母,珈兒也掛念著你呢。”

好吧,歡送會開成了追悼會,謝氏擦擦眼淚,笑道,“瞧我們娘倆兒,大喜日子哭成個花臉貓,好了好了,要是姑爺敢虧待了我女兒,甭管他是什麼鎮西大將軍,我和你爹都打的他分不清東西南北。”

謝氏一番豪言壯語引得宜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謝氏臉燒得通紅,找了個藉口遁了。

宜瓊擦乾淚水,輕啟檀木盒,發現盒子裡是一疊厚厚的店鋪宅子的地契,宅子均是邊關城裡的好地段,這鋪子一半在京裡,一半在邊關,還有千畝水田的地契,這些東西絕不比那一百臺嫁妝少,宜瓊拿在手裡直覺得燙手,心裡又一陣感動,母親是真真切切對自己好,裡外裡都想了個徹底。

地契紙下面,還有一本小冊子,宜瓊拿起這冊子,粗粗翻了兩頁,一張俏臉頓時成了煮熟的蝦子,“呀!”的一聲合上了冊子扔進檀木盒。這這這……好沒羞啊!

謝氏火速逃離宜瓊閨房,出了院子腳步不由慢了下來,這滿府大紅燈籠,夜景迷人,下人們不知是因著主人家的喜事還是多發的賞錢,臉上笑容也格外真切,二奶奶忽然有股心裡漲漲的感覺,回到自個兒房裡忍不住啜泣起來。

孟二爺辦完了公事回到屋子裡,一眼就看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二奶奶,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大事兒了?宜瓊的婚事又有曲折了?”孟二爺張口一串問題,能讓一向能幹伶俐的媳婦哭成這樣,得是什麼樣的大事才行啊!二爺不由自主嚴肅臉,心裡盤算起各種預案措施。

謝氏嗔了二爺一句,“沒大事兒,就是,就是想著瓊兒明天就要出嫁了,我這心裡,實在是捨不得,難過得狠……”謝氏自己也覺著不好意思,可又實在酸澀,乾脆不管不顧繼續飆淚。

二爺長舒了口氣,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地,嚇死他了,還以為又出什麼么蛾子了,他都快成驚弓之鳥了。“倒是頭一次看你哭得這般厲害,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