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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峰大怒,冷笑道:“荒唐,琴聲也能殺人,虧你說得出口。”一抖銀鞭,便往青袍老者臉上砸去。

他和江浪一樣,以為青袍老者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怎能擋得自己九節鞭的雷霆一擊?

於是丁一峰看到了生平未見的奇異情形,他的鞭頭未及對方臉上,忽然間自行滑開,啪的一聲響,重重擊在地上。一時塵土飛揚,枯葉四濺。

青袍老者端坐不動,眯起了雙眼,嘴角微斜,顯得甚是鄙夷。

丁一峰又驚又怒,偏偏不信這個邪,再次使足全力,右手揮處,那生滿倒鉤的長鞭如一條大蟒般竄了過去,鞭頭直指那老者咽喉。

雁蕩山“丁家鞭法”可不是說著玩的,馳名江湖三十餘載,不知擊斃過多少黑白兩道的成名豪傑?

但見一套精妙絕倫的“丁家鞭法”施展開來,刷刷刷刷,連綿不斷,一擊不中,又是一擊,鞭影只在青袍老者身周晃來晃去的飛舞來去,呼呼風聲中,組成一道光幕,頃刻之間,已將青袍老者圍在垓心。

但任憑丁一峰使出的盡是丁家鞭法中最凌厲的險惡招數,招招奪命,鞭梢竟爾始終沒法沾得上那老者的一片衣角。

青袍老者忽道:“丁一峰,想不到三十年來,你們丁家鞭法竟沒半分長進,你老子丁仲傑丁老二後繼無人了。哼,你好大膽子,敢對老夫出手,若非念在你死去的老子的份上,你小子早不知死了幾回啦!”

丁一峰是個桀傲強悍的亡命之徒,舞鞭拼命,毫不示怯。只是鞭子越來越沉重,不久便全身大汗淋漓,已然溼透衣衫。

青袍老者大笑道:“老夫若想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你知道老夫為什麼會留你一條老命?這便停手了罷!”說著伸出中指,往他鞭頭上輕輕一彈。

丁一峰自管自的揮鞭抽打,雖然每次必然不中,卻也不虞自身有危險,不料這次鞭梢被那老者這般隨手一彈,倏忽轉彎,回竄過來,竟爾當頭打來。丁一峰大駭之下,危急中棄鞭後躍,凌空倒翻了三個筋斗,這才勉強避開。

那老者仰天大笑,道:“丁仲傑的兒子,倒也有兩下。哈哈。”其實他和丁一峰年紀相差不大,但不知為何,丁一峰這個年過花甲的老翁,在他心中不過是個不爭氣的晚輩罷了。

丁一峰又驚又怕,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大敗。抑且敗得狼狽之慘。而令他驚駭不已的是,對方一招未出,自始至終,只是好整以暇的抱琴而坐。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如此神奇的人?

青袍老者見他呆若木雞一般,微笑道:“你現下相信你手下的這兩個兄弟是被老夫胡琴之聲所殺的吧?想不想試試?”

丁一峰一怔,小心翼翼地上前檢視了那二人死狀,果然並無外傷,內臟碎裂,顯是被內家高手震死的。

他心頭湧起一陣寒意,猛地省悟:“剛才那一指莫非是故老相傳的‘彈指神通’?我怎地這麼笨?父親在世之時,曾跟我提過這號人物,難道當真是他?”

青袍老者似乎已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的道:“你既已曉得老夫的來歷,我便不妨告訴你。我今兒不殺你,也不會斷你財路。你只管憑本事攔路搶劫,只要別阻了老夫拉胡琴的興致。你只管放心,青龍鏢局的人一到,我便消失。”

丁一峰本已不存指望,料定今日有此人在,別說五十萬兩銀子,便是能保住性命,也是祖上積德了。

因為他已經確信眼前青袍老者的身份來歷了。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那二當家走到近前,低低的叫了聲:“老大。”便不再言語了。

丁一峰迴望著陸陸續續圍攏過來的群盜,長長抒了口氣,見二當家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