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依舊坐在角落裡,踟躕著,一陣寒意逼人,打了個噴嚏。

陸楠扭頭看她,掀起睡袋一角,拍著身旁的空位,笑道:“怕什麼,我又不吃你。一直坐著會著涼的。”

許然遲遲不敢過去,陸楠卻鑽出半個身子,把她拉進睡袋,兩人躺好後,陸楠拉好拉鍊,在她耳畔說:“扭扭捏捏的幹什麼,你放心,你不願意,我就不碰你。”說著只牽住她的手。

許然本已沉浸在回憶中昏昏睡去,想起那晚陸楠說的這句話,腦中一個激靈。怪不得剛才陸楠問她時,她會無端端想起了那天晚上。

許然側過臉,隱約聽見身後傳來了陸楠沉重的呼吸聲。她又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覺得陸楠應該已經睡熟,便輕輕掰開陸楠扣在她腰間的手。許然拉著陸楠的手,抬起了一個縫隙,剛好夠自己挪下床。

可剛挪了寸許,陸楠的手又壓上了她的腰,“然然,你乖一些,不要動。我真的累了。”陸楠說著,又把許然往身前帶了帶,靠得更近了。

許然有些洩氣,心裡罵自己沉不住氣,打草驚蛇。她定了定心,準備再捱上幾分鐘,等陸楠睡熟。而此時她又忽地意識到,剛才陸楠在喚她“然然”。許然記得分手時,她曾警告過陸楠,以後不要這樣喊她。沒想到時隔六年,她竟然還會聽到這兩個字出自他的口中。許然想,這是不是有些諷刺?

一天伏案工作,肩膀不由有些酸脹。許然去茶水間衝杯咖啡,順便活動一下。恰巧碰見了陸楠。

陸楠靠在矮桌邊,一手翻著手機,另一手端著杯子正往嘴邊送。他神色沉重,似是若有所思,聽見腳步聲,微微抬了頭,看了一眼她。

許然看見他,心下打了退堂鼓。但顯然陸楠並不避諱,許然覺得,這樣一走了之反而會讓他覺得自己心懷叵測。想到這裡,許然仍挺了挺背脊,走了進去。

茶水間不大,裝了冰箱、水槽等設施後,更顯促狹。許然側著身,小心避開陸楠,把杯子放在咖啡機下,按了幾個按鈕,便站在一邊等候。

等候的時候,兩人無話。許然只覺得氣氛有些凝重,似是還有些曖昧。她想起昨晚,臉上又泛起薄紅,當她察覺到臉上泛紅時,偷瞥了一眼陸楠,那人正在看著自己。許然更慌了,她側過身去等咖啡,卻掩飾不住小動作表露出的焦急。

陸楠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搖搖頭,笑了一聲:“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心懷鬼胎?”

這時咖啡好了,許然如釋重負般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離開時撂下一句:“自然沒有陸總城府深。”

下午策劃部例會,內部做了些人事調整。為了凌藥集團的十年慶典,陸楠把張放調來支援,張放在許然入組前一直跟著陸楠,自然一口答應下來。劉雲那邊還有郭永浩支援,尚且應付得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散了會,張放拉著許然偷偷說話。“陸總上週去總部,似乎結果不太好。”

許然不明白張放說的“結果”指什麼。張放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撓撓頭:“你怎麼當助理的?陸總上週去競聘大區總監的位置,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許然沒回答,腦海中使勁回憶,卻怎麼也搜不出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但前一陣子,陸楠似乎確實有些無心旁顧,連凌藥的提案彙報都是由她代勞的。“沒成嗎?”許然問。

張放搖搖頭,“多半沒成。我聽總部一哥們兒說,近期北方區怕是要有大動作。”

許然聽了這話,不覺心裡有些沉重,卻又不知這種心情由來何處。她安慰自己,不過是剛入職場的小嘍囉,即使天翻地覆自己也不過是個助理,連總監都泰然處之,自己緣何急他人所急?

許然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