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尖上已經冒出汗珠,臉也發燒。賈午在門後站了幾分鐘,到衛生間去洗了把臉,然後喝了一杯茶才回到書房。這時,他腦子裡關於小說的思路一片空白,都是這個該死的記者鬧的!他知道今天是寫不下去了,以前寫的也沒什麼意義了。他知道,記者的訊息一見報,他就會成為整個小鎮人們的關注焦點。包括他說話的口氣、表情都會被記者寫到文章裡。這個記者還會查出他的多少東西?難道連他的歷史也不放過?對他的過去,警方又掌握了多少?

這兩天報紙和電視上的報道他都看了。新聞上說,卜醫生的患者記錄都找不到了,連電腦裡儲存的都沒有了。但電腦的記錄不能恢復嗎?

如果再有人問他,他是否該承認他曾找過卜博士進行過心理諮詢嗎?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該死的!這個記者沒完沒了了?他在拿起話筒時,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至少要裝出什麼事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原來電話是林達打來的。她問博士什麼時候方便把書還回來。

他鬆了口氣,“任何時候都可以,你這麼快就看完了?你直接過來吧,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他的口氣裡流露出熱情。

放下電話,他的眼前浮現出林達的面容。一頭黑色的秀髮自然地飄在腦後,高高的鼻樑、小巧的鼻子,一雙漂亮的眼睛,從眼睛裡可以看得出聰慧和執著。

賈午靠在椅子靠背上,嘆了口氣,無意識地在電腦上敲出:“人的本能是時刻都發揮作用的,這是來自天性的東西,沒法改變它。”

轉世殺手(長篇連載) (42)

他想起來,剛起床不一會,妻子文眯和他開始爭吵,破壞了他努力營造出的好心情。起因就是劉大頭說他今天要與王先生見面的事。

在跑步的路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前妻。他遠遠地瞄到前妻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及時地躲開了。因為他知道,又該給前妻半年的贍養費了。但他在酒店未出手前,暫時還不想給,能拖就拖一拖。

回到家裡他仍然很不愉快。文眯若無其事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吃瓜子邊看武俠版的小說,大頭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就更加生氣。本來他想安靜地喝杯茶,吃點東西,再看看酒店的各部分數字的估算是否準確。但是,他看到估算報告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放著,他知道文眯已經看過了。於是就硬著頭皮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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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好氣地對文眯說:“你現在日子過得可是真滋潤,昨天打了一天的牌,睡得不錯呀,睡出美容效果了吧?”

“你別管我睡得好不好。你說,你關於酒店的這些數字你估算得太不靠譜了吧?難道這麼大的酒店就值這麼點錢?你這不是白送嗎?”文眯仍然是質問的口氣。

“賣點錢總比破產好。”他接著冷冷地說:“你再不要問了,幹你感興趣的事吧。如果這酒店能出手的話,咱們就不背這沉重的包袱了。王先生對我開的價會認真考慮的,如果價格太高,把人家嚇跑了,那又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出手了,尤其鎮子上發生這麼多的死人的事,再找這麼大的買主都難。”

文眯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酒店的評估計劃,拍打著那些紙張忿忿地說:“我知道,我說的你不聽,你開的這個價會讓我們變成窮光蛋的。當初我就告訴過你,你應該把手裡的股票都賣掉,那時還是牛市,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不光要賣掉酒店,連股票都要全賣掉,比那時賣至少要虧了一多半。”

文眯把書往沙發邊的地毯上一扔,報告上的曲別針掉了,紙片散落一地。她看著飄落的紙片,像是祭奠時燒的紙錢,感覺就更加不好。於是,她更加憤怒地說:“我不說你自己也清楚,你手上的股票,連那時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