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牙兵就倏然衝上了前去。沒有人想到在韋誡奢當家作主的地方,高適一個外人竟有這麼大的膽子,只憑這區區二十人便直闖大堂。而那些奉命阻攔的護衛顯然也沒想到,竟會真的落到不得不動手的境地。可是,起手慢了一步的結果就是,對手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

儘管有的人慌忙伸手去拔刀,但大多數人都很清楚,裡頭的韋誡奢固然是雲中太守,但高適乃是河東節度判官,他的後頭便是剛剛上任的杜士儀!

也就是這樣一閃念的功夫,河東節度使府的牙兵們便佔據了絕對上風。王忠嗣這些年雖輕易不出戰,但每逢戰事,一定會把牙兵們先派上去。在這樣常常承擔攻堅戰的牙兵們面前,雲中太守府的這些兵卒無疑不堪一擊。不過是幾息之間,就只見滿地都是直哼哼的人,而高適那邊卻人人完好無損。面對這樣的情景,大堂中終於有屬官反應了過來,隨著一個人不顧韋誡奢那張鐵青的臉,跌跌撞撞衝了出來之後,更多人有樣學樣奔了出來。

“高判官,不關我們的事,全都是韋使君一力主張……”

“沒錯,我們都規勸過韋使君,說是茲事體大,總得先查問清楚,不能這麼武斷,可他根本不聽!”

“高判官,我是懷仁縣令湯米盛,就在今天上午,太守府派了人來,幾乎是不由分說,硬把懷仁縣廨上下官員全都押到了這雲中太守府來!我原本有心留下一二人等留守,卻也被一口拒絕了!”

四周圍嘰嘰喳喳,辯解、控訴、指斥……各式各樣的聲音不絕於耳,就是沒有替韋誡奢說話的人。高適不禁哂然一笑,隨即才對四周圍的官員微微頷首道:“各位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還以為雲中郡上下官員,竟然無視規矩禮制,沒想到,竟然是韋使君倒行逆施所致!”

“你說誰倒行逆施!我看你才是為虎作倀!”韋誡奢從大堂中衝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喝道,“沒想到杜大帥竟是如此大的架子,所行之處就一定要郡縣夾道歡迎!”

“先前杜大帥在太原城中的河東節度使府上任之後,緊跟著巡視忻州、代州、嵐州、朔州,州縣官員無不預做準備出迎,然後又陪同巡視,這是身為朝廷命官的本分。節度使上任,行則建節、樹六纛,入境則州縣官員相迎,這是規矩,是禮制,你身為雲中太守,可以標新立異不這麼做。但是,你大逞淫威把懷仁縣上下官員全都硬是召集在此,又攔阻於我,這是何居心?”

高適不像某些文士詞彩華茂,辯才卻是平平,他是瞅著機會就絕不會放手,不等韋誡奢辯解就提高了語氣:“至於說雲中守捉別將杜望之中飽私囊,私交夷狄等等罪名,若要審問,自然有河東節度使府派專人主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韋使君應該並沒有兼任雲中守捉使,管不了武將!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韋使君覺得茲事體大,要速戰速決,那麼,雲中郡有法曹,即便六曹齊至,也就足可保證公正了,此事又和懷仁縣官員何干?想要興風作浪,也得你有相應的本錢,韋使君,你就算想要賺你的名聲,先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夠不夠吧!”

這一通聲色俱厲卻又不帶一個髒字的指斥,頓時讓韋誡奢一張臉從青直接變白。他跌跌撞撞後退了兩三步,幾次三番張了張嘴,卻愣是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在場眾官員當中也有認識高適的,從前都沒見過他如此得理不饒人,今天見識過了他的這張利口,大多數人都不禁暗自慶幸。

幸好沒有跟著韋誡奢一條道走到黑!

“韋使君的分量不夠,那我的分量是夠還是不夠?”

就在這時候,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