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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掉腦袋,還要被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雖然和如今的太平天國北王韋昌輝有親戚關係,可是一席話就將兒子的想法打斷,斷然拒絕搬家逃走,更不會投奔到太平天國那裡。
韋少英卻不懼,“爹,咱家在這裡何嘗也不是跟以前的韋叔他們家一般,無權無勢,縱然再家財萬貫又能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一樣被人家任意欺凌,無處訴冤!那些狗官全都貪贓枉法,欺壓老百姓,誰將咱們的命瞧在眼裡,若是現在不造反,遲早也得被他們逼反了!”說到這裡,又想到當初自家被梧州知府派人抄家抓拿的屈辱之事,心底的憤恨之意更濃。
韋中昌坐在那裡,默然不語,只是怔怔地瞧著窗外,想著自己的心事。
屋中一陣寂靜,父子二人心意不同,卻誰也無話可說。
韋中昌咬了一下手裡的菸斗嘴,眼望著桌面上靜靜放著的青花瓷茶杯,緩緩吐出一口氣,煙霧繚繞在眼前,這時說道:“少英,你年少氣盛,世間的事情懂得多少?這個世道本來就是如此,想要造反也都是拼著掉腦袋全家被抄滅的危險起身的,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咱們雖然眼下在這裡受盡官府欺壓,可是不再去招惹那梧州知府大人,對方也不能再好難為咱們,總好過將來跟著人造反有一天被朝廷舉家抄滅,誅滅全族的好!”
“爹,咱們這麼想,可是那梧州知府狗官可不這麼想,只想治咱們韋家人於死地,反正現在咱們走投無路,不如干脆直接投奔了太平天國,將來說不定有一天太平國起義成功了,那豈不是更能振興咱們韋家,大大出人頭地,爹,你在咱們家堂上的匾額寫的振興家業,光宗耀祖,不就是這個心願麼?”
韋中昌聽兒子說到這裡,抬起頭視向對面的錦畫屏風,默然緩緩說道:“振興家業,光宗耀祖?”
他當初靠著一人之力創立家業,曾經親手寫了一份字詞,便是“振興家業,光宗耀祖”八個字,然後掛在家中大堂的匾額上,激勵自己,此後辛苦一生,半生cāo勞,如今終於有成,創下了這一份在本地偌大的家業產業,遠近聞名,可謂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心願。
這四個字本來就是他這一生的努力方向,奮鬥目標,能夠當初讓他創下這份家業的動力,只怕也只有這八個字。
自己半生勤勞,如今為的就是保全這個當年辛苦創下的家業,讓祖宗的血脈繼續光耀發展下去,傳宗接代,不求什麼名揚天下,功蓋當世,只求能夠守全自己的家業,光耀地傳承自己的宗嗣下去而已。振興家業,光宗耀祖,不是一句空話,而是他努力拼搏,奮鬥這一輩子的目的和心願。
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裡,何止只有自己這一個無名的鄉村野鎮的富裕人家是如此,其他的不管王侯將相,官吏豪紳,還是平民百姓,難道所求的不也是這個嗎?振興家業為功,光宗耀祖為名,深入傳統觀念裡,也許就是所謂的功名了。
他坐在椅上,默然地注視向堂外所掛寫的那八個黑體大字。
人生在世,一有何求?不求功?不求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寫下來的“振興家業,光宗耀祖”這八個字,豈不是一個天大的諷刺笑話?
自己雖然和韋昌輝一個姓氏,一個出身,卻是截然不同的選擇。
韋昌輝可以做太平天國的起義英雄,首腦人物,可是他不行。
自己貪婪這裡,明哲保身,不敢參加太平天國起義,不敢反抗那貪如惡狼猛虎的梧州知府,不敢抗爭這壓在頭頂的大清王朝,只願安居在這個平靜富庶的家業環境之中,安享晚年。
是自己懦弱無能,還是自己迂腐傳統,還是自己已經不像少壯氣盛的兒子一樣,天地不怕,少了當初年輕時候的衝蕩豪情,憤世不平?
韋昌輝可以為了造反革命,率領全族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