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看著一旁站著的夜闌,眼中已然有些溼潤:“你來看我了。”

夜闌嘆了口氣看著淚眼婆娑的紫菱,腦海中不知怎的竟是想起來那日她初來清溪鎮任職時,那少年微微側在陳縣令的身後,向著自己揚起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容,莞爾一笑,道,夜姐姐,久聞盛名,我是紫菱。

眼前滿臉淚痕的少年,夜闌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將記憶中的少年聯絡在一起,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她抿了唇,溫聲說:“紫菱,你身子如何了?”

紫菱的眉尖蹙的更緊,蒼白著臉,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問:“夜姐姐,可是成婚了?”

提起之靈,夜闌的心中一刺,卻還是開口回答:“是啊。”紫菱的聲音有些顫動,依舊執著的問:“為何?”“契合。”夜闌想說因為愛,轉念間卻是堅定的回答——因為靈魂的契合。對了,靈魂的契合。

“契合?”紫菱的眸間有淚滴落,他身子一軟,陳縣令忙去扶,紫菱卻拂過她,只定定的看著夜闌:“夜姐姐,你與他契合,那麼我對你的心意呢?”夜闌平靜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堅定:“紫菱,我一直視你為弟弟。”

“弟弟?哈哈……弟弟?”紫菱絕望的看向夜闌,又垂下頭,喃喃笑著:“誰稀罕做你的弟弟。”夜闌見著紫菱的情緒不對,又怕他悲極傷了身子,上前打橫將紫菱抱起,紫菱倒沒拒絕,順從的依在她的身上。

夜闌皺著眉尖將紫菱放在床上,紫菱蜷縮成一團,也不看夜闌,夜闌待得時間已經夠長了,有些擔心家中的之靈,便俯下身,溫聲說:“你且好好休息,待你身子好了我再來看你。”

說完,紫菱的身子動了一下,夜闌已經轉身就走了,陳縣令看了看紫菱隨著夜闌出去了。

紫菱抬眸看著夜闌離去的背影,淚水滴下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夜闌回到家時,之靈正站在門外來回的張望,不甚精緻的茅廬下,引路的白色燈籠已經高高掛起了,映照的之靈臉上的焦急神色十分顯眼。

“我回來了。”夜闌快步上前,迎上之靈,進入院子關上門,牽了之靈的手,向著內室走去。其實她想要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晚歸的夜裡能有人為她撐起一盞燈,默默地守候。之靈因著夜闌牽著,臉漸漸的紅了。

行動中有風拂過,鼻翼間嗅到一絲淡淡的男子脂粉香,之靈臉上的笑有些頓滯了,小聲說:“妻主,今日怎的回來的這麼晚?”

夜闌心念一動,思緒未迴轉的及時,話已經說出了口:“只如往日一般,卻是今日案子委實多了些,你莫掛心。”

之靈的眼睛一熱,險些流出淚來,抿緊了唇,片刻才說:“想來,飯菜或是已經涼了,不若。奴去熱一熱。”言罷,便要走,夜闌攬了他的肩膀:“不必如此麻煩,將就著吃些,時間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草草的用了餐,兩人洗漱後便躺在了床上,夜闌今日著實是累了,勞累了一天又與陳縣令打了一架,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消片刻便入了眠。

之靈的腦海中還是回味著那時聞到的幽香,他從不用香,妻主身上卻沾染了薰香的氣息。……

之靈的淚流了下來,耳邊是夜闌平穩的呼吸聲,之靈的心中彷彿萬箭錐心般疼痛。窗外的月色漸漸籠了進來,之靈的眼睛漸漸有些睜不開了,心中思緒也慢慢飄遠,或許——這便是同床異夢吧。

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紫菱淚眼婆娑的看著窗外漸漸斜入室內的月光,腦海中浮現的是那日初識,陽光正好,微風輕拂,母親帶著夜闌在內衙議案。

他拈花閒逛,無意間撞見那雙無半絲起伏,清冷如寒波的眼眸,只輕輕一望,卻不想一眼萬年。

那日,他從未感受過的悸動襲遍了全身,往日活潑好動的他,在她溫和如熙的目光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