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怎麼樣了?就是被馬可思打得很慘的那個。”

“喬伊到外地上大學了,”他很快地答道。

“在暑假裡?”

他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好了。反正要是你去問我太太,她也會說的。喬伊在那次捱打之後,腦袋就一直不對勁,他現在在住院,也從大學裡退學了。”

我坐在黃色圍籬上方原先有太陽的地方。

“這就足以讓一個做父親的氣得殺人?”

他由口袋裡掏出一塊嚼的菸草。“媽的,我會就把他殺了讓他躺在那裡!這種把屍體藏在時光膠囊裡的事,我想都想不到。”

我想要記起他只是一個雞農,裝出鎮長的樣子,也許像這樣殺人移屍的計劃的確超乎他的想象力。

“好吧,”我最後說道,“待會兒再見,菲力士。”

“找到那具屍體真是把我們的集市給搞砸了,”他埋怨道,不過像是自言自語而不是在對我說話,“馬車賽只好取消了,還有好多攤位的人都已經在打包,他們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這次集市一直都很好呢,”我對他說。

我走了開去,急著想在那些表演攤位消失之前找到他們。我找到給豔舞女郎拉客的人,把他召到一邊。“我需要一點訊息,”我說。

他皺起眉頭。“我這裡問不到什麼。”

“我不是警方的人,我是個醫生。”

“我們什麼也沒看到,我跟那些女孩子都是清白的。”

“當然啦,哎,有時候跑江湖的會玩把人活埋的特技——對吧?”

“對呀,”他說著聳了下肩膀,“我認得一個做這種表演的人。整個集市活動進行的時候一直埋在地裡。參觀的人付兩毛五,從一根管子往下看,看到他躺在棺材裡。”

“那是怎麼做的呢?”我問道。

“啊?”

“用的是什麼花招?”我從皮夾裡抽出一張鈔票,很富暗示性地拿在手裡。

他一把抓走那張鈔票。“別說是我講的。”

“不會。”

“棺材裡的人是個蠟做的假人,一等他埋下去之後,他就從地道爬出去了。印度的托缽僧這種事已經幹了幾百年了。”

“地道……”

“當然啦,你以為是什麼?”

我謝過他之後就走開了,他對我一點幫助也沒有。並沒有通到時光膠囊的地道,而且就算有的話,屍體又怎麼穿得過那圓柱體的金屬牆壁呢?

我回到大看臺,決定最後再看一次那個時光膠囊。查德威克鎮長已經走了,暮色也籠罩了大地,幾個在土堆上玩耍的孩子看到我來就一鬨而散。

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只站在那裡看著。

假設一共有兩個時光膠囊,而我們挖出來的是第二個。不對,裡面書呀、報紙呀和工具什麼的都在,就連我的那份小學生健康記錄也和那具屍體在一起。時光膠囊還是那同一個。

可是多了具屍體在裡面。

我像先前一樣用指關節敲了下那金屬圓筒。

然後我又再敲了一次。

聲音不是我在下午時聽到的那個聲音。現在的聲音不一樣,要厚實得多。

然後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想起了金屬的刮擦聲……

“原來你知道是怎麼做的了?”在我身後有個聲音問道。

我轉過身去,看到艾瑪·詹尼站在黑暗中,她那多瘤節的柺杖在一隻手裡握得緊緊的。

一時之間,我幾乎撲向她,想要解除她的武裝。可是她緊接著輕咳兩聲,再重複她的問題,而我放鬆下來,甚至微微一笑。“我想我知道了,詹尼小姐,我想我剛剛想通了。”

“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