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仍舊是他的師兄。

徐子青身體微微僵了一瞬,隨即很快放鬆下來。

雲冽立刻有所察覺,他並不抬頭,直接開口:“醒了。”

徐子青笑了笑:“是的,我醒了,師兄來很久了麼?”

雲冽動了動,似乎是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很久。”

徐子青啞然。

他雖知師兄素來直白,可這時卻難免讓他噎了一噎。

旋即他便側過頭,看著師兄漆黑的長髮,輕聲道:“……勞煩師兄久候,是我的不是。”

雲冽不語。

徐子青卻笑了:“師兄不肯原諒我麼?”

雲冽仍不開口。

徐子青搖搖頭,有些好笑,師兄這可是鬧了彆扭?越發讓人覺得可愛了。他又想著:也不知待師兄從這境地裡醒轉之後,得知此時所為,該是如何想法?

過了一會,他忽而又嘆了口氣,若是到了那時,師兄必然又是七情不動的模樣罷。想到此處,他心裡極深之處,竟隱約生出些不甚明晰的惋惜。

雲冽不回話歸不回話,卻還是摟著徐子青不動,很是親密。

徐子青抬起眼,這時他再看那一片魔地,果然如他所想,正是魔氣淡了一些,十日前看不出來,而今則看得清晰許多。

那一朵七情魔羅仍是遺世獨立般立在那處,而整個花盤則小了一圈,不過那種邪異之感,卻是絲毫不曾減少。

……只怕是待到雲冽將花瓣盡皆煉化,但只要花株仍在,便仍會如此罷。

正想時,徐子青忽覺頸邊一點溼意,剎那間,幾乎整個人都立刻僵了住。

師兄他、他這是在做什麼?

很快,那一處溼意擴大,漸漸下移,不多時落在鎖骨邊上,緩慢來去……

雲冽的手握在徐子青的腰上,竟也不自覺地揉捏起來。

徐子青這回當真是呆若木雞,他身形一晃,已是出現在三丈開外。

此地雖無流風,但頸間涼意仍在,讓他終是確信,方才他果真是被師兄以舌……觸碰,面上立時就有些發紅。

入了魔的師兄,可當真知道此舉是為何意麼?

雲冽見他離去,眉頭微微鎖起。

而後幾乎只在下一瞬,一具極有壓迫力的身形就立在了徐子青的對面。

徐子青一驚,兩肩已被按住。

雲冽湊過頭來,將唇與他附上,雙目中黑色魔念極其濃郁,仿若一處深淵,能將人拉入極惡地獄之中。

分明是如此親密之時,然而云冽周身氣息卻極為危險。

若說從前的雲冽如同劍仙,高不可攀,而今的雲冽便仿若魔神,不容違逆。

徐子青呼吸一窒,便忘了躲閃,彷彿也被那濃濃魔念引出了心中極欲,竟已是想不到其他顧忌,而只看到了師兄一人。

雲冽見他神色,眉頭漸漸鬆開。

只是不論雲冽是魔是仙,于徐子青而言都毫無影響,因而他雖也被引得七情動盪,但他原本就愛慕雲冽,就算七情動盪,也只是讓他戀得更深,其實不能讓他神智昏沉。故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反而擔憂起雲冽來。

此時他終於發現,自己之前即便早已對七情魔羅生出警惕,可到底還是低估了此花之能。師兄他現下入魔之深,已讓他有些不安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徐子青微微張口,含住雲冽雙唇。

他現下也想不出什麼法子相助師兄,但師兄對他這般親近,他卻明白多半是因他曾經相助師兄結丹的緣故。而他至始至終心中只有師兄一人,就算師兄終生不能同他兩情相悅,他的心意也絕然不會改變。

魔者遂欲,且不論雲冽放出魔念後為何要對他如此——甚至這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