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了。

只可惜這場辯論還沒開張就已決定她要輸場,因為她是佔下風的一方。

一開始,埃米爾便徹底實現了他的宣言,十分堅決,不肯稍讓半步;雪儂更不願認輸,打死不低頭,結果兩人當場就在餐廳裡掀起第二次巴黎大革命戰火,槍來炮往激戰了數百回合,最後大概是不耐煩了,埃米爾索性站起身來,用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輕而易舉地將低低在下的雪儂壓成一張薄薄的玻璃紙,還是透明的。

雪儂不得不仰起臉來——總不能對著他的胸膛吵架吧,結果,她馬上搞丟了她的聲音。

雖然不甘心,但每當埃米爾一語不發地用那種深沉不可測的幽邃目光凝注她,彷佛她就像一方透明水晶般一目瞭然,隨便掃兩眼就可以掃瞄出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似的,不由自主地,她的心虛又開始無限度暴漲,漫淹三大洋五大洲,明知不可能被他看出什麼蟑螂螞蟻來,偏就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心,只能猛吞口水,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所以說,心中有鬼的人吵架永遠吵不贏,沒轍,她只好舉起小白旗投降。

“好好好,等結婚禮服就等結婚禮服,不過能不能請問一下,要等多久?”

“起碼十天半個月吧。”

“……enculer!”

“跟九年比起來,你不認為十天半個月很快了嗎?”

“……”

真正狗屎!

第三章

為了等待那件偉大的結婚禮服,雪儂只好乖乖在埃米爾這裡留下來,是在等待結婚禮服做好,更是要盯住雅克,免得他莽莽撞撞闖出什麼收拾不了的禍。

前提是,她自己沒有先製造出什麼麻煩來。

“等等,雅克,你要到哪裡去?”

“地下室。”雅克頭也不回地道。

伊德帶頭,小鬼緊跟在後,一大一小一對賊似的,他們想幹嘛?

“到地下室做什麼?”

“伊德說好酒都藏在地窖裡嘛!”

話剛說完,兩人己消失在地下室門後了,雪儂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想了想,決定自己也來探險一下,先搞清楚這棟宅子的原始隔間再說,免得要上哪兒都得人家帶路,明明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家說。

“啊,對不起,對不起,原來這裡是書房,抱歉,打擾了!”

雪儂連聲致歉,忙又關上門,不過門尚未完全闔上,忽又被推開,腦袋又探進來。

“對了,埃米爾,記得十年前你來巴黎時並不是住這裡的不是嗎?”

慢條斯理地,埃米爾放下筆,往後靠上椅背。“不是。”他只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襯衫和黑長褲,沒有外套也沒有領結,上面幾顆釦子也沒扣,看上去十分優雅,還有幾分率性。

腦袋困惑地歪了,“那為什麼要搬到這裡來?”雪儂又問。

埃米爾先沒回答,勾勾手指頭要她進去,雪儂聳聳肩,一連進入書房,一邊好奇的環顧左右四下打量。

這間書房比以前那棟宅子裡的書房舒適多了,除了一整面牆是機械工程的書,埃米爾身後的牆面則排滿了有關於酒的書籍以及酒櫃,另一面卻是一整排面對森林的落地窗,帶著甜甜青草味的微風徐徐吹拂進來,消去不少酷熱的暑氣。

“那裡的房子全部被拆了。”埃米爾說,一面從身後拿了一瓶酒和兩隻酒杯。

“啊,對喔,拿破崙的巴黎大改造計畫幾乎拆掉了整座巴黎市!”雪儂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到這邊來另行建屋居住,不過……”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請問女主臥在哪裡?”

“沒有。”埃米爾。“只有主臥室,不分男女。”

“這不合乎潮流吧?”雪儂喃喃道。

在十九世紀,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