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公主的架子。大雁朝與蠻族邊關無戰之時,她更是覺得自己就是兩朝和平的紐帶,本該得到朝中之人的厚待,又見自己養男寵之事並無人知曉,行事更為放縱。男戲子也只是湊巧,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是夏令涴的一步棋,等事情敗破之時,皇后已經勒令讓她回府靜養,不許踏出公主府一步。

至於那腹中的孩子,駙馬情願要別的女人的種,也不願意要一個蠻族女人給他戴綠帽子的證據。在某夜,大路上的人只能聽到大公主一聲淒厲的尖叫,從此這位蠻公主之事就甚少被人提起。

戲子,自然是被皇后暗中處理了。夏令涴用一具死刑犯的屍首替換了戲子的真身,放了他遠走天涯做一名真真正正的男子漢。對於男子而言,一名不知廉恥的公主只是他邁向自由之路的一步棋,死活於他有什麼關係!至於孩子,不被期望的孩子不出生也好。

轉眼間,不知不覺又到了新年。陽春白雪,讓人們的臉頰上升騰著喜悅的光芒。

夏令涴第一次帶著女兒回家給老夫人,伯父伯母,堂兄妹們拜年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見到那個人。

是了,她甚至於早已忘記,對方的三年守孝期已滿。現在已經是當家家主的男子,站在記憶深處的那個小樹林裡,朝著她緩步走來。

五五回 。。。

* 隆冬的臘梅剛剛綻放,一朵朵點綴在堆雪的枝椏上,襯托得那人的面頰益發蒼白,偏那眼眸太過於專注,一瞬不動的注視著似乎要將對面的人給吞了下去。

三年未見,形消立骨的他反而越發添了些沉穩,有種白竹立於綠林中的傲然。只是這麼停在不遠處,她都能夠感到難得的微風拂面,讓心忍不住的柔軟。

“汪……”夏令涴停了停,輕輕頓首:“堂姐夫。”

汪雲鋒溫和地笑:“令涴妹妹,好久不見。”依然是記憶深處的輕言慢語,可夏令涴卻從中聽出些蕭索來。

三年啊!她摩擦著自己的玉鐲子,冰涼的觸感一絲絲滲透到肌膚,好像在提醒著什麼。

“是。”她想了想,“姐夫此次回來,是回來任職還是……”

“不走了。”汪雲鋒打斷她道,說得太急切,讓好不容易偽裝出的膈應又消散了去。夏令涴悶頭笑了笑,從身後的奶媽手中抱過孩子:“我的女兒尚錦,半歲了,可惜還不會說話,否則就能喚人了。”說著,就揮舞著小猴子的小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哪知,顧尚錦這娃居然伸長了手臂對著汪雲鋒,夏令涴瞅著她:“你都不會喚姨丈,抱你做什麼。”

“依依……啊噗”

“姨丈。”

“咦噗。”

夏令涴眼眸骨碌一轉,湊到女兒耳邊輕聲道:“美男子。”

“抱!”

呃,某隻小猴子其實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一定要觸發某個詞語,她太會賞臉般的給你回答。這個回答通常是‘抱’‘親’‘啊嗚’也算。

汪雲鋒沒有帶過孩子,至少他們汪家暫時還沒有一個孩子。他瞧著這小小的人兒,肥嘟嘟的面頰,紅彤彤的雙暈,晶亮的銀藍色眼眸隨了夏令涴,還有那一如很多年以前他發誓要保護的毫無雜質的笑容。記憶的寶匣被徹底的開啟,初見之時被對方騙吃毛毛蟲,第二次見面時被哄騙著爬樹掏鳥窩,第三次被對方栽贓嫁禍,第四次……還有第一次碰到她髒兮兮的小爪子,第一次頭挨頭的毛茸茸感觸,第一次貼著臉頰,還有那一次拿出來又放進去再拿出來細細回味的親吻——雖然,不是深吻。

‘吧唧’一聲,發呆的汪雲鋒只覺得臉頰上一塊軟軟的溼潤,然後是淡淡的奶香在鼻尖縈繞。他警醒的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抱在懷裡的小猴子笑得無牙,再伸出舌尖在他臉頰上舔了一下,吧嗒著小嘴巴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