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首次見到奉旨欽差,卻是不忙不亂,儀適禮佳,只見她輕搖蓮步上前,身不晃,目不斜,盈盈下拜道:“冰姬見過包大人。”

“不必多禮。”

“謝大人。”

冰姬款款起身,婷立廳中,一室鬱然。

包大人上下打量冰姬幾番,面帶讚許,捻鬚側首向公孫先生問道:“先生以為如何?”

公孫先生也面色滿意道:“果然是國色天香,冰肌玉骨。”

包大人點點頭,又轉望向冰姬,正聲道:“冰姬!”

這一聲,隱蘊威嚴,聽得冰姬不由身形一震,趕忙回道:“民女在。”

“你可知本府招你前來所為何事?”

“冰姬已聽展大人略為說明。”

包大人微闔雙目:“為了陳州百姓,我等設下這‘脂粉哭喪計’捉拿安樂侯,但此計甚為兇險,如若不成,我等皆有性命之憂。”頓了頓,包大人又緩聲道:“若是姑娘不願,本府也不勉強。”

此言一出,廳內眾人皆是一片愕然。

冰姬聽言,更是驚異,不由抬眼一望。

只見包大人廳中正座,威嚴如山,一雙歷目銳光四射,黝黑無私鐵面之上,卻又帶有三分憫色。

冰姬頓時心頭一動,雙目不由微微發酸,提裙下拜,垂首肅聲道:“冰姬一屆煙花女子,如今蒙包大人不棄,能幫大人救助災民,為國除奸,縱使粉身碎骨,冰姬也毫無怨言。”

冰冷若玉的聲音,此時卻有些微微顫動,所出話語,卻是堅定不移。

眾人望著眼前盈盈若柳的身影,心中也是不由湧起慷慨激昂之感。

包大人雖是沉默不語,但也微微點頭。

公孫先生見時機成熟,便不再費時,將計策細細敘述給眾人,分配部署,環節相扣,不用細表。

待一切安排妥當,眾人正待離去準備,公孫先生卻突然像想到什麼,急聲喚住眾人,卻是皺眉不語。

眾人不解,但見公孫先生面色凝重,竟一時間無人敢上前詢問。

只見公孫先生沉眉凝目,許久才道:“如今只有一事難備妥當,這‘脂粉哭喪計’,脂粉為首,哭喪為次,但若要讓眾位痛哭——不知各位可有辦法?”

要知道,開封府這幫人精,要說是拿犯查案,個個都是好手,可若說這掉眼淚的勾當,恐怕是打死也做不出來。

被公孫先生這一問,眾人頓時也犯了難,個個面面相覷。

王朝撓了撓腦袋,道:“不如讓展大人點了眾人的哭穴。”

展昭聽言搖頭道:“不可。哭穴一點,痛苦不止,自顧不暇,如何還能做事?”

“那……”趙虎躊躇道:“不如我們假哭如何?”

公孫先生搖頭接語道:“若是讓安樂侯看出破綻,豈不是功虧一簣?”

……

偌大一個大廳,寂靜非常,開封府一眾精英人物,如今卻為了如何掉眼淚而愁眉苦臉,場面不可不謂詭異。

金虔一旁看得好笑,心道:這有何難?只要老包出去吼一聲:展護衛近日就要和冰姬成親,咱敢打賭,九成九的人會當場痛哭流涕。要不就公孫先生出去喝一句:下半年工資減半——

“金捕快!”

金虔正在天馬行空想得高興,突然聽聞公孫先生一聲呼喝,頓時心頭一跳,急忙抬頭,只見眾人又在公孫竹子的提醒下,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

金虔頓時一頭冷汗:難道這個時代咱的老祖宗欠公孫竹子的錢?要不這根公孫竹子怎麼天天和咱過不去?!

“金捕快面色帶喜,莫不是有了良策?”開封府的智囊問道。

開什麼玩笑,咱的主意雖好,但若是真說了出去,不用等安樂侯來踢